却格外心疼看重的大哥秦龙,眉头微皱,淡淡道:“不然,就让她去陪月照吧。”
月照,已亡。
心冷如铁的秦楼面色一变,看了眼秦龙,神色古怪眨了眨眼,忽然叹了口气,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好一个剑南春,够烈,够辣,够猛。
美酒入喉,为何却突似烈焰灼心?剑穿肠腹?
丝丝缕缕,心口令人窒息的刻骨隐痛!
血沸,杀意生。
秦楼嘿嘿一笑,点了点头,淡淡道:“也好。以后,她就是杨若雪。世间再无杨洛神。”
秦龙大笑,转瞬哑然。
哭笑不得摇了摇头。
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秦楼长身而起,摩挲着腰间玉扣,好一块温润流光触目惊心的墨玉骷髅。秦楼朝大哥鬼笑着眨了眨眼,对着门口扬了扬头,挑衅道:“长远而定?”
秦龙眼睛一瞪,一声冷哼,“怕你不成?”
然后,一个杀神,一个人屠,兄弟两人并肩走出立雪堂,漫天风雪中,对着绕堂而过的名泉活水含羞池,堂而皇之,做出一件惊世骇俗的壮举,比撒尿!
痛快!
已然换好蓝羽凰纱,美若云霞,轻飘飘走到立雪堂前的她,看着含羞池边两个荒唐身影,顿时愕然,目瞪口呆。
飞雪连绵无尽时,原来小雪,渐转大雪,纷纷落。
做大哥的秦龙苦笑着摇了摇头,暗叹口气,拍了拍秦楼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哥没意见。以后,她就是杨若雪。”
大笑一声,洒然离去。
做弟弟的秦楼眉头微皱,眨了眨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阴云渐转黑,将夜。
良久,秦楼伸出左手,接住几瓣雪,看雪花在掌心缓缓融化,嘴角一勾,笑了。
他转头,看着立雪堂前,一袭蓝羽凰纱倾城动人的她,凤眸微眯,神色玩味笑道:“杀人,怕不怕?”
丝毫不知生死一线却天资聪颖的她顽皮眨了眨眼,笑着摇了摇头道:“有你在,不怕。”
她似乎有些害羞,却更多欢喜,曼妙身姿原地转了一圈,似一只蓝翎孔雀,神采奕奕,摇曳生姿,小脸微红的她望着他,睫毛忽闪,略带忐忑问道:“我好看么?”
秦楼眨了眨眼,哭笑不得,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就是有点傻。”
笑意柔和,若春风。
她有些委屈咬了咬嘴唇,转瞬,却是眉开眼笑,笑靥如花,确实有点傻。
一座龙首台,一座紫金山,一座玄武湖,一座符离宫,龙池四象镇永昌,月照千古金沙江。
说的真好,想的太美。
既然龙池城破月照国亡,倾一座金山银山砸出来只为夜观天象预测天机守护国运的符离宫若还完好,岂非太有点不像话?莫非那些香火孝敬就只够一座宫的气运?不应该啊。符离宫**奉的,可还是自家的广寒天尊么?纯金还是镀金?别是弄虚作假中饱私囊只镀了一层铜吧。不然神灵哪怕随便显一显灵也不至于亡国啊。忽悠神明道心不纯,单凭一条大不敬,就该杀!
不然就必须得问一句,到底哪一座才是永昌宫?去你个仙人板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派啊。移花接木,更该杀!
懒得废话,收钱不干正经事楞冲天师大尾巴狼的骗子,都该杀!
不然,东南永陵那些传国野鬼岂非都要从坟墓里跳出来大吼一声,还我钱来?给还是不给?
秦楼眨了眨眼,突然转头问道:“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对不对?活该登仙啊。”
抱着古琴九霄环佩骑在紫韵邪虎背上的她,一袭蓝羽凰纱只要能跟在他身后就会偷偷开心的傻丫头,脸色一红,白了他一眼,忍俊不禁,给逗乐了。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这就是你在栖霞峰上四年读圣贤书读出来的歪理邪说么?铁崖先生怎么会让你下山呢?就不怕流毒无穷贻害苍生?”
秦楼一愣,不禁笑了,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抬眼望天,一对眸子微眯,雷光隐隐,寒光四射,迎着漫天风雪,淡淡道:“说的不错。天生我秦楼,就是天下从此无安宁。”
忽然眼睛一眨,看着她笑道:“你个丫头,还敢不怕死的跟着我?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她,如今只想做杨玉环杨若雪的傻丫头,也眨了眨眼,嘻嘻一笑道:“我有你啊。”
秦楼又是一愣,转瞬无语,哭笑不得。
好笑的摇了摇头,不再理睬这实在无法确定是真傻还是天真的傻丫头,漫步杀向符离宫。大雪纷飞中,一袭大红锦袍似血浸,刺眼更耀眼。
好一场大雪,好一个将夜,正是杀人好时节。
却没有看到身后紫虎背上的她嘴角一勾,偷偷笑了,因为得意,露出两个动人的小酒窝,比雪更美的风景。心里藏了一句:“哪怕灰飞烟灭,人家也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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