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沐恩!”
平地一声大喝,刚出戏楼的人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抬头。
她手中雕花长弓挽着,镶着金边的三支羽箭同时间射出,天女散花一般划过天际,精准擦过他身侧,一支擦着头发,两支擦着袖口,撞于后方门板。
箭头是实心木制的,不是平常的铁或者铜,虽则伤害甚小,也足够吓人。
肖岑脸色煞白,又惊又气。
对面阁楼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陆明非!”
咬牙切齿的声从牙缝蹦出,不用看也知道谁有这狗胆!
拂月楼中,陆昭放下手上弓箭,扬眉一派得意:“怎么样?”
后头一桌坐着四五位同龄少年,都是锦衣华服玉带金冠,非富即贵。
有人拍手,有人瞠目,其中一个脸皮最白的笑到趴在桌上直不起腰:“我打赌那小子肯定吓得尿裤子!”
也有人担心:“万一伤了人就闹大了。”
“我出手不可能有偏差。”话说得自信满满,倒也不是托大,骑射科的教头都夸她百发百中。
白面书生附和:“反正梁子早结大了,不多这一桩。”
过了一时下头闹起来,楼里的管事和护院拦着非要往里冲的一群少年。
领头一个脸红脖子粗:“滚开!你敢拦着本皇子!本皇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七皇子息怒,”对于这位嚣张跋扈的七皇子殿下,京师谁人不知,可现下楼里那群也得罪不起,“今天场子已被陆小姐包下了,殿下不如改天再来。”
肖岑人进不去,站在楼下大叫:“陆明非!有种别当缩头乌龟!”
他后面一排小少年,闻言都跟着一起叫,叫声此起彼伏,一时入耳都是“陆明非缩头乌龟”的字眼。
二楼窗口很快有人现身,一袭耀目红衫,比衣衫更张扬的是桀骜不驯的眉眼,陆昭双手环胸倚在栏杆上:“今天可真热闹,满大街都是犬吠。”
有人趴于窗台之上,言笑晏晏接话:“精力过剩总得发泄,咬不到人就只能吠了。”
“那岂不是得小心?万一被咬到大大不妙。”
“反正都说你是乌龟,干脆缩着,伸了头还被咬,那可不划算。”
他二人一问一答,字字句句不离个咬字,听得楼下的肖岑双目暴瞠,恨不得当真咬人一口才解恨:“你们两个走着瞧!”
“要瞧什么?”
“瞧什么时候被咬到啊。”
“哎呦,我好怕,怕死了。”
“怕死了还不少说两句?小心狗急跳墙。”
两人一唱一和嘻嘻哈哈,直气得七皇子肖岑要发疯。
如今最得势的这位七皇子,其母妃乃是当今圣上宠妃华妃娘娘,华妃惊才绝艳然则红颜早逝,与圣上不过三年恩情,只留下了这唯一的儿子。肖岑自幼过继无子的静妃娘娘,深得皇上与静妃宠爱,他生母华妃又是皇太后的侄女,所以也甚得皇太后欢心。各方势力加在一起,直把个七皇子宠得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好日子直到肖岑进了国子监,自此遇到命中克星。
京中四大家族权势遮天,领头的陆家正系这一辈子息单薄,总共一子一女,长子为太子伴读,女儿陆昭与肖岑同岁,自幼不爱红妆爱武装,比男儿还有气概,磨着陆家家主进了书院。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几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平日都玩在一处,其中就以陆昭和薛家六子薛澜为首,一个带头人,一个当军师。薛澜就是拂月楼的白面公子,与陆昭一唱一和之人。
少年表字多由书院夫子所取,与名同义或互补。
陆昭,表字明非,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昭是清楚明白之意,明非二字就取自明辨是非,此为扩充。
薛澜,表字清涧,澜乃海上之壮阔波涛,涧则是山中之溪流,此为相补,期许他为人既有海之博大,又有清流之和缓。
唯有肖岑表字与众人不同,是圣上亲批,由翰林院大学士陈昱所赐,沐恩,意浸沐皇恩,万千宠爱可见一斑。
平日在书院里一干人等就是泾渭分明,七皇子一帮,四大家族一帮,两帮人马积怨已深势成水火。
气走了冤家对头,陆昭心情大好,薛澜拿过来酒杯与她对饮。她笑得舒心,同他轻碰了一下,酒杯挨在唇畔,余光瞥到街上人群涌动。
“今天街上好热闹。”
“听说进士一甲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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