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就是一条恶狗,一时气愤,就说:
“大人目今儿孙满堂的,又何必还另寻新欢。即便要另寻爱侣,哪里没有年轻的美貌姑娘,何必寻一个新寡未亡人。”
董卓嬉皮笑脸的,进一步解释说:“先生你是晓得的,我董卓是个大老粗,我那婆娘又老又丑又没文化,我若登临大宝,一字不识的丑婆娘难免为国人诟病,必得有一位贤淑美貌、精通文墨的女子为国母,国人才会对我口服心服。”
李儒心想:别看这家伙没什么文化,搞政治*斗争却一套一套的,这话确实是道理。他董卓若要当皇帝,家中的丑婆娘确实“拿不出手”,如果让糟糠之妻陪伴他出访国外,不让外国友人笑掉大牙才怪。那样,也太丧我煌煌中华的面子了。
李儒见没法推托,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聘礼去当媒人。董卓为了造舆论,备办的聘礼十分丰厚——他完全是有意为之——用一百辆牛车载着布帛锦缎、金银珠宝,牛车后面是二十匹良马,良马后面是几十名奴婢使女,这样庞大的车队,一路向前,浩浩荡荡,洛阳城中道路为之充塞,人们纷纷驻足观望。
如此盛况,人们还以为是皇帝嫁女呢。一打听,才知道是相国娶新夫人,而新夫人又是一代才女傅贞,这就是很扯眼球的事了。于是,整个洛阳城闹得沸沸扬扬,纷纷责怪傅贞不是贞妇,而是嫌贫爱富,丈夫才死没几天,就投入到相国大人的怀抱。
李儒见到傅贞,惊为天人。这样的妇人世间罕见,果然是美貌婉约,举止得体。男媒人便将董卓的婚聘一事娓娓道出,见女方犹豫不决的样子,就连逼带诱地说:
“这大批聘礼行走于街市,全洛阳城都惊动了,夫人若不答应董大人的礼聘,堂堂大汉相国的脸面往哪儿搁呢?再说,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董公的相国之位也只是暂时的。如今汉朝羸弱,仲颖不久即将代汉称帝,那时尊夫人为皇后,岂不是一生的富贵荣耀。这是多少年轻姑娘都想得而得不到的幸福啊。夫人您仔细考虑考虑吧。这次相国降尊纡贵,派小人送来聘礼,已经让整个洛阳议论纷纷了。”
李儒的话,是威胁傅贞,凡事得考虑舆论的杀人之祸。
议论归议论,傅贞自然深知舆论的杀人之祸。第二天上午,就见一妇人,身穿重孝轻服,吆喝着牛车良马,原封不动地将昨天的聘礼退了回来。有人认得的,这重孝女人就是傅贞。她将牛马赶进相府,未亡人就在相府门前跪了下来,口中说:
“民女傅贞,丈夫新丧,守节不过百日之期,即受强权胁迫,命民妇改嫁。昭昭日月之下,堂堂大汉江山,董卓,你身为相国,应深谙大汉刑律,恪守谦谦君子之道,怎能乘人之危,强迫民女受聘改嫁,做出如此禽兽之举。告诉你,民女是誓死不从的。”
傅贞的刚烈,惊动了洛阳城里的市民,一时之间,成百上千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交口称赞。同时,也惊动了内府的董卓,此时,他正在考虑废少帝立献帝的重大决策,让一个妇人在相府门前吵吵闹闹,觉得很没面子,便命令家奴和女仆,携带刀剑,驱赶围观的民众,擒拿闹事的民女。
如狼似虎的奴仆一拥上前,无奈傅贞死死抱住门前的石狮,死不松手,口中高叫:“让你们的董卓相国出来,我对他有话说。”
兵丁们手执刀剑,同情又佩服这个女人,更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弑杀这个不屈的女人,只得把她团团围住,又害怕她做出出格的举动,只能是围而不攻。
董卓此时听见相府门前闹得确实不象话了,简直是有丧相国的面子,不得不走了出来,平息喧闹。
傅贞一见董卓,厉声问:“董卓,你以相国之身,以相国之势,欺压民女,你不怕惹世人唾弃吗?父老乡亲们为民女评评理,你们说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这样的。”
面对强势的董卓,老百姓哪个敢开腔,谁不害怕掉脑袋。董卓望了望沉默不语的民众,粗声粗气地答道:
“我以相国的威仪,已令四海折服,怎么在你一个小小的妇人面前就行不通了呢?须知,我董仲颖施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难道想试一试我的忍耐力有多久吗?”
傅贞骂道:“你一个羌胡之种,今日窃相国之位,明日窃国家大宝,是大汉臣民的,谁能坐视?尔一胡蛮,自入驻洛阳以来,倒行逆施,胡作非为,还不满足。居然来抢夺民女以充后室。我傅贞家之先人,清德弈世,皇甫家族,文韬武略,更是大汉忠臣,而你彼时却只是夫君门前的驱使走卒,却妄想非礼于主人夫人,这不是禽兽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