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深秋的清晨有些渗人的凉意。
陆锦烦躁地看着菱花镜前的自己,看着那歪了的柳眉,心里恼怒,狠狠把案上的胭脂一摔。
噼里啪啦,五颜六色的胭脂倾泻在地,一大片沾染了不同的色彩,仿佛一个大染坊。
身旁侍候的丫鬟幕鱼吓得心惊胆颤,小姐可是从来不这样发脾气的。
小姐从来都是温柔典雅,对待下人都是和和气气,哪个下人不羡慕她跟了好主子。
幕鱼战战兢兢,极快地看了一眼她为陆锦画歪的眉。
心里一狠,重重地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光洁的额头通红一片。
陆锦看了一眼幕鱼,看着她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她放缓了语气,柔声道:“幕鱼,没事吧。刚刚吓着了你,我只是恼怒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绪失控。”
她陆锦是最注重自己名声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身边丫鬟用惊惧的目光看着自己。
幕鱼看着陆锦典雅的脸上布满哀愁,画歪的柳眉蹙起,说不出的伤感。
是啊,驸马一事后,小姐就精神恍惚,思绪神游不定,小姐以往有多敬重驸马,现在就有多难过。
幕鱼再轻轻看了一眼陆锦,心里替陆锦感到悲伤和不服,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父亲了。
她还记得当年她在街头行乞的时候,穿着褴褛裳衣,在寒冬腊月里冻得要昏阙过去,几乎是小姐好像小仙女似的牵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公主府,她就此之后不用风餐露宿,饱受冷眼。
她刚刚怎么可以这样想小姐。幕鱼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对小姐忠心耿耿,绝不起二心。
陆锦把幕鱼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有一种扭曲的得意,她,把度人心,怎么会差的呢?
幕鱼小心地替陆锦重新梳妆,画笔巧然上眉,一个娇俏美人立在菱花镜前。
美人柳眉弯弯,小巧粉唇嫣然,带着与生俱来的温雅。
陆锦满意地微笑,这场战争,她还没有输,只是个临界点,孰输孰赢一切未成定局。
不过她陆锦定是最后的赢家。
……
马儿缓缓地行走,陆锦端庄地坐在马车上,就算马车内只有她一个人,她也是努力维持她雅柔的笑容,一副长袖善舞的模样。
她微笑,听着过道上小贩的吆喝,和街道让人来人往所特有的嘈杂。
陆锦从车帘缝隙看出去,侧目,人声鼎沸。不少老百姓对着公主府的马车指指点点。
“看,那不是长公主府的马车。”
“就是啊,韶安郡主就在里面吧。”
“韶安郡主观音菩萨那样善良的人,怎么会摊上自己的爹。”
“唉,命苦吧。可惜了郡主这样的人。”
陆锦含笑听着老百姓的议论,眼睛带着自信的光芒。
她把流言放出来,把自己渲染成一个十足的受害者,所有人都倾向自己一边,他们心生同情,自然不会再拿父亲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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