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有预感。医生早就和我说过昌西活不了几天了,这是他最后的时间。我想: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给他办成。他虽然父母早亡,但是还有一个弟弟尚在人世,我以为他会把他的弟弟托付给我。但是他喘着气都要呼吸不过来了,还坚持着和我说:‘帮我照顾好阿德拉蒂。’。”
圣骑士说着说着自己被自己给气笑了:“阿德拉蒂·费拉拉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他摇着头,虽然是笑着,眼里透出了深刻的仇恨和憎恶。
希灵知道,那是对着这个屋子里的女管家,阿德拉蒂·费拉拉的。
“昌西抓着我的手,他都要死了,却还留着这么大的一股劲儿,只是为了费拉拉。他盯着我,就像是我不答应就不放我走似的,等我答应了,他眼睛一闭,就在我面前死了。”
圣骑士说:“他叫我来,就是要死在我面前的么?我真没想到,他恨我如此。”
圣骑士说完扭过头去,希灵眼尖地看到舅舅的眼角滴下了一滴水珠。
希灵不敢再看,低下头盯着舅舅的手指,心里也颇为难受。
“阿德拉蒂在昌西弥留的时候,根本不在他的身边,”圣骑士难过地说,“即使听到昌西让人联系她,她也没有来看昌西最后一眼。但是昌西还是想着她,最后要死了的时候,还是为她着想,要我照顾阿德拉蒂。她——阿德拉蒂·费拉拉——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被昌西这样对待呢?”
“最后昌西下葬的时候,我才看到姗姗来迟的阿德拉蒂,她穿着黑色的小礼服,脸上攃着□□。”
圣骑士吸了一口气:
“我问她:‘你来干什么?’
她说:‘我来送昌西最后一程,毕竟相识一场’。”
“……他们只是相识一场么?这话出口,也不觉得可笑。”圣骑士蔑笑道。
“我本来是不愿意搭理她的,即使昌西和我说了要我照顾好阿德拉蒂又怎么样呢?当时的我心里一片愤懑,看她一眼都觉得眼脏,怎么会主动和她说昌西的遗言。但是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直接厚着脸皮找上门来了。她要我履行对昌西的承诺!”
圣骑士冷笑连连:“我不找她算账就是天幸了,她居然还要我履行诺言!到了那时我才明白一个人到底能毫无羞耻心到什么程度!这之前我还不知道费拉拉龌龊的动作,只觉得这个女人两面三刀,薄情寡性,没有丝毫的信义,既然她要我履行诺言,我就满足她,把她远远的打发走,眼不见心为净。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在昌西死于她手之后,她居然还能腆着脸来勾引我,想要像掌控着昌西一样掌控我!这难道不可笑么!”
“即使我不知道昌西死亡的真相,单单她是昌西爱着的女人,我就不可能对阿德拉蒂有丝毫的想法,他们在学院里谈恋爱的时候是这样,在昌西死了之后依然是这样!到底我哪里给了她错觉让她觉得我已经为她倾倒,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无法自控了呢?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是她使了手段当上了您的副官么?”希灵有些厌恶地问。
圣骑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案,希灵对阿德拉蒂的观感已经恶劣地无法改变了:“所以在昌西逝去之后,她瞄上了您?在家族的帮助下来到了您的身边?即使她不爱昌西,但是就能毫无心理压力地去勾引昌西的好兄弟么?”
“真是毫无廉耻呢。”希灵评价道。
“那时候我刚刚升上大骑士,一位大骑士统领一队一百二十名骑士和若干见习骑士,本来副官这个职位可有可无,我完全可以从手下的骑士里提拔一位出来当副官,但是阿德拉蒂却空降了下来——她是我的顶头上司指派给我的,我没办法拒绝,”圣骑士回忆着,“她自此就在我的身边扎根了。虽然讨厌阿德拉蒂,但是那时候我还没有彻底的厌恶他。因为她的诱导,我为费拉拉做过好几件事,也通过她和费拉拉有了关系。”
“她在我身边慢慢发展了不小的势力,等到我发现了阿德拉蒂的真面目,我已经不能轻松地铲除掉她了。她渗透进我的同僚、我的下属里面,甚至我的上司都有帮她说话的,几乎所有人都说她好,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应该娶阿德拉蒂·费拉拉!”圣骑士黑着脸,“好像我身边的人都感染上了名叫‘阿德拉蒂·费拉拉’的病毒,没有一个人是能真正相信的,连说点心里话都没有办法。这种四面皆兵的感觉让当时的我快疯了,他们相信一个女孩子不为名不为利在我身边跟了几年,我应该给她一个名分,最好不过‘范夏尔太太’的名分了!但是她是上级指派给我的副官,什么叫做不为名不为利呢?难道我升迁了,她就没有升迁么?这种论调,听一听都觉得可笑,偏偏有那么多的傻瓜对事实视而不见,盯着我要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