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原来那条船上那个精瘦艄公就是朱门小姐扮的,撒谎无济于事,陆幽只能直言相告。“卖了,钱我都花完了。”
一听卖了,朱门小姐焦躁难耐。“快说,卖到哪里去了,船上尸首呢。”
陆幽听那小二说过,朱门素来跟万马庄黑风堂不合,此次碰巧遇上两伙匪盗,乔装出手,一旦尸首被人寻的,两伙匪盗必然寻仇。
“推下江喂鱼了。”陆幽道。
朱门小姐闻听,这才忙收了长剑,忽的想起刚才时态,不免脸红,却又不愿示人,一闪即逝,立刻冷着脸子剑锋搭在陆幽胸口,怒道:“你是他们的细作。”
分明是故意恫吓,想要知晓路由底细,一探究竟,陆幽嘿嘿一笑道:“小姐,我若是细作,你和你爷爷也得下江喂鱼。”
朱门小姐大惊,剑锋刺穿陆幽衣衫,急道:“你还说你不是,怎么知道那是我爷爷。”
旁人哪能让这泼辣女子甘愿做艄公,不是朱门门主能是谁,再者依照年龄判断,不是父子,就是爷孙,陆幽解释一番,暗自苦笑,这小姐脾气性子当真倔得很。
“既不是细作,为何来我朱门甘做奴役。”朱门小姐不依不饶,欲探究竟。
陆幽笑道:“你朱门招人,就不准我应招么。”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让朱门小姐无处辩驳,抿了抿嘴怒道:“油嘴滑舌,当真该死。”
“实话实说也该死,那我无话可说。”陆幽摊手无奈作答。
正自僵持之际,身旁护卫忙指着江上道:“小姐快看,是万马庄和黑风堂的人。”
他们来的也忒快了些吧,朱门小姐心中惴惴,扭头道:“若让我知道你是细作,就戳你几个透明窟窿。”
陆幽飒然一笑,却也不敢大意,这女子要是真怒了,说不定还真下得去手。
正自观察之际,旁边护卫忽的开口道:“小姐,我有一计,倘若他们真来寻仇,就将这小子绑了,嫁祸与他。”
“妙计。”朱门小姐拍手称赞,扭头瞪了一眼,心道这小子油嘴滑舌,想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便死了,当下行事。
五花大绑,朱门小姐这才作罢,命人将陆幽带到一旁,兀自盯着江面靠近的大船。
船上万马庄黑风堂双方足有百人,船一靠岸跳了上来,当头两人一人红衣,一人黑衣。
朱门小姐上前抱拳道:“朱翠翠恭候二位当家。”
万马庄红衣头子便是万马庄的二当家万九里,精瘦男子便是黑风堂二当家胡行乙,两人上前皱眉异口同声道:“朱小姐,别来无恙。”
“两位不知所为何事来此。”朱翠翠明知故问,意在试探虚实。
两人对视一眼,万九里朗声道:“早些时候我双方人马前来收岁供,按照如今时辰,也该回山了,不过却不见人影,料是有事,故前来查探。”
看来这双方的确不知江上之事,朱翠翠松了一口气,忙道:“既然来了,不若上朱门一歇,我派人去打探。”
如此一来,到时候将陆幽供出去,此事便能化解,朱翠翠早已经算计妥当。
“如此正好,我二人正有此意。”胡行乙抱拳道:“有劳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镇子,镇上百姓见这阵仗,只得躲避,虽说如今万马庄黑风堂立了规矩,但往日作恶多端,犹自在目,如何能不怕。
进了朱门,陆幽被人一路押到了柴房,两人看守。
陆幽倒是逆来顺受,全不在意,过了不少时辰,天色渐晚,门外忽的传来叫喊声,让人大惊。
看守二人心惊,料知是出了事,当下弃了陆幽,匆匆奔向别处。
陆幽听得叫喊声音已变成了泣声,不绝于耳,略略一笑,起身一挣,绳子存存断裂,当初江上杀了胡行丙万八里,此二人虽说实力不强,但也是练家子,略有内力,都被陆幽吸收。
款步到了茅屋内,早已经空无一人,陆幽拿了杀猪刀,转身出门。
朱门大堂内,朱翠翠面色发白,嘴角殷红,身上挂彩,扶着爷爷气怒道:“胡行乙,万九里,你们忒不要脸。”
胡行乙冷笑道:“女娃儿,江湖险恶,你未免太轻敌。”
朱翠翠往日小心谨慎,事事算计,只是江上杀了万马庄黑风堂的人,心中有所顾忌,故而失了算计,才铸成大错,引狼入室,听闻此言,羞愤不已,怒道:“我们早先有约,你们要毁约么。”
说的便是当初定下的规矩,万马庄万九里讥笑一声道:“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杀你朱门个措手不及,废了那劳什子约定,这些年我万马庄过的畜生不如,就等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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