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爷爷冷道:“你杀了我吧。”
陆幽冷不丁两巴掌落在朱翠翠脸上,女子双颊立刻肿了起来。
双颊痛热,朱翠翠气怒道:“你这贼子,打我做什么,士可杀不可辱。”
“你这婆娘恁的歹毒,我来你朱门做家丁,你却要将我绑了送与万马庄黑风堂当彩头。”陆幽冷冷道:“你们跟那两伙匪盗有何区别。”
朱翠翠一时理亏,无法辩解,不过心中怒气尚余,咬牙道:“要杀就杀,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
这女子怎么不讲道理,陆幽又给了两巴掌。“我不杀你。”
朱翠翠心中闪过不好念头,眼圈一红,嘴上却也硬气。“我宁死也绝不会受辱与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显然这女子会错了意,陆幽也不解释,反而顺意而为,想要逗弄吓唬消消气,眉飞色舞盯着朱翠翠道:“如此美人,死了岂不可惜。”
“你休想。”朱翠翠嘴上硬气,不过眼泪骗不得人,毕竟是女子,双眸通红,随手操起匕首,便要自尽。
铿锵一声,匕首落地,朱翠翠惊愕。
“脾气臭,人也丑,老子没兴趣。”陆幽捡起地上万九里脑袋,走近胡行乙,割下脑袋,一并提在手中,走出厅堂。
朱门内早已经杀的人仰马翻,陆幽双手一抛,朗声道:“胡行乙万九里人头在此,你们还要顽抗么。”
万马庄黑风庄匪盗闻听,俱是一愣,如今长官已死,负隅顽抗也再无心气,众人皆是弃了兵刃,在不抵抗。
朱门余下众人擒了匪盗,陆幽重回厅堂,低头瞧了一眼朱门门主,皱眉道:“你爷爷死了,还愣着干什么,这残局该由你收拾了。”
朱翠翠没想到竟然捡回一条命,这贼子竟然不杀他,想起出门时候这小子说那句人丑脾气臭,不免脸一红,低头看了一眼爷爷,如今已经咽气,起身擦了擦眼泪,冷哼一声出门去了。
不消片刻,众匪徒已被擒了,等待发落,朱门门主尸首也被装殓,朱翠翠回到厅堂,瞪了一眼少年,却也不敢再充什么英雄好汉,远远抱拳讪讪道:“英雄,匪盗已被擒住,该如何处置。”
陆幽看了一眼,这些匪盗都是这十里八乡的寻常百姓,只因走错了路,并非十恶不赦,遂道:“尽数遣散,各自回家,若是半路返回贼窝,日后格杀勿论。”
朱翠翠不以为然,急道:“可是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人,祸害乡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没有你恶。”陆幽冷冷道。
朱翠翠语塞,有心顶一句,生怕这人反复无常,是以愤愤憋在肚子里小心道:“就用今日万马庄黑风堂送来的这一箱金银珠宝做遣散费吧。”
这女子倒也不算极尽恶毒之人,还知道分发遣散费,不过厅堂内万马庄黑风堂送来可不是什么金银财宝,陆幽一脚扫出,厅堂中箱子豁然打开。
望着箱子内的物事,朱翠翠大惊,愤恨道:“这万马庄黑风堂是要将我朱门炸个片甲不留。”
原来这箱子里面都是火药,只需点着,这朱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拿出钱财,遣散了匪盗,朱翠翠回到厅堂,百思不得其解,开口问道:“英雄,你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心怀叵测么。”
陆幽起身道:“万马庄黑风堂双方向来不合,各自从口中抢食,故而都想灭了对方,今日双方同坐一船,却又和和气气,岂不是令人生疑。”
朱翠翠恍然大悟,今日初见面一心思索对策,隐瞒江上杀人的事情,却未留意这有违常理之处,方才引狼入室。
“这二人一来就问胡行丙万八里之事,最后不急不躁却跟你进了朱门,分明另有他想。”陆幽继续道。
朱翠翠恨不得大地裂开,一头钻进去,面色羞红,这么多疑点,她竟未发觉一样,如今大错已成,幸亏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忙道:“英雄,万马庄黑风堂主动出击,如今谋划落空,已然撕破脸皮,不若我们主动出击……”
陆幽自从村子里出来,生平第一次有人将他称为英雄,心中甚为满意,听得这一句,起身皱眉道:“你当人家是白痴么。”
“那该如何?”此次撕破脸皮,万马庄黑风堂必然不会罢休,束手待毙岂不是太窝囊。
“把我绑了送上山去。”陆幽坦然道。
朱翠翠大惊,莫非这贼厮怒气未消,故意拿她消遣,不过技不如人,当下只能忍气吞声,心道本姑奶奶先不跟你计较,日后连本带利都找回来,那两巴掌也算在内,嘴上却为难道:“这不妥吧。”
“你只管做就是了。”陆幽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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