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一匹马,柳玉如寻思高大人要怎么安排,只见高峻解了马,牵出院子,也跟了出来。此时隔壁院里罗得刀、罗全、刘武、冯征一起出来。
高峻揽了柳玉如的腰,另一只胳膊一兜她的腿,柳氏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想着那个埋了的高大人绝没有这样的力气,自己已经被高大人轻轻地放在马背上。婆子在里面打了招呼,关上了大门,高峻牵了炭火,正好那些人也走到近前,遂一起往村外走去。
冯征看高峻走着,说,“大人,不然把我的马给你骑吧?”
“那可不行,你管好了杨姑娘就是了,再说夫人自己骑马我不放心,正好走走。”
冯征想起杨丫头也得去牧场,于是骑了马去接。出了村子,后边有一阵马蹄声临近,高峻以为是冯征,也没回头。不想来人到了近前,勒了马打招呼道,“高大人,你这是去逃荒啊?”一看,却是陆牧监。
陆牧监道,“岳大人和万团官就在后边。”
一听此话,高峻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你这个万士巨渎职怠务,今天怎么也要说上一说才行。再想到岳青鹤岳牧监今天很少见地这么早就来牧场,一定是他小舅子透露了什么消息,是特地来给万士巨撑腰的也说不定。
扭头看看刘武,却是一脸红胀,就要喷发的样子,心下又上十分的奇怪,也不多问。不一会就听得后边一溜马蹄声过来,心想应该是岳牧监他们过来了,想回身答话,谁知马队从身边直接驰过,连停也未停。从背影上看正上岳大人、万团官及几个随从。心说好大的架子,他在马下走着冷笑一声,对刘武道,“刘大人,对万团官的事,不知你意应该如何处置才妥当?”
“哼,渎职之失,不笞他三百,难解我心头之恨!”
“好,如果《厩牧令》确有此款,我又何须心疼他这个小小的团官呢。”
冯征正好接了杨丫头赶了上来,两人还是同骑于一匹马上,来时刚看到村里接女牧子的牛车刚到,那些一早集中在一起等车的女牧子们叽叽喳喳地抢座位,猛然间看到杨丫头坐在一个年轻牧官的马上,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杂在人群中的王彩莲也看到了这一幕,心头也是一惊。
冯征听到了高大人与刘大人的对话,提醒道,“高大人,万团官是岳牧监的小舅子……大人一定要计算周密了才好发威。”
柳氏一听,怕高峻不知轻重,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高峻前些日子对官员的品级都搞不清,对官场中的事情还不如自己熟悉,会不会把自己搞得被动了,坐在马上也说,“高大人……”又想要是自己表现得太过紧张,又有些明显不妥,所以只说了半句就停住。高峻抬头,从柳氏的目光里看深深的关切,心中一热,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放心就是。”
七、八里路,几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把柳玉如从马上扶下来,又对冯征说,“你在大门口,待牛车过来,就说是我的命令,所有女牧子先不要去拣草房,先在近处随便找个地方候着就是。”说罢自己往平日里牧场官员议事的大屋中走去,刘武跟着也进去。
冯征领命,去到大门口一站,等着牛车。杨丫头看到柳玉如,十分亲热地跑上前,拉着手说话,只一宿的功夫,却似乎有些日子不见。两个人听了高大人的吩咐,一看议事厅旁边有一间闲着的屋子,也没有人,杨丫头对柳玉如道,不如我们去那里歇歇,遂一起进去。
高峻和刘武迈步进入大厅,看到牧场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到了,有些人也从刘武、高大人以及岳大人的神态上嗅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气味,又拿不准,在那里猜疑,只有陆大人神情平和,事不关已的样子。
开始点卯,人已都到齐。
岳青鹤清清嗓子,说道,“诸位,前次暴风雪,我牧承受了很大损失,成马和马驹冻死一百多匹,但是在诸位同僚的通力合作之下,抢救马匹、弥补缺漏,总算是将这一关挺过去了,做为本牧最高官长,本官甚为欣慰,今日将大家聚到一处,一为了勉励大家再接再厉,二嘛,本官也有些事情要说。”
陆牧道,“岳大人所说极是,我们柳中牧自设立以来,自我以下的各位同仁,在岳大人的引领之下,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当然了,这也离不开在坐诸位同仁的合做,不过我个人认为,这其中岳大人是居功至伟的……”,下边几个人在附和,高峻略略用眼一瞄,就把谁是平时与岳青鹤走得比较近的看了个大概,心头一阵冷笑,且听陆牧监说些什么。
岳牧监脸上微微有些得色,伸手打断了陆尚楼的话,前边的铺垫已经够了,他话题一转,说道,“这里我要对大家说一说高牧监,大雪过后,岳某因为操心着牧场中的人事,没能亲自去西州向郭大人报告牧场抗雪的情况,是高大人不辞劳苦,亲赴西州,将我柳中牧的情况如实向西州郭大人禀报,岳某在这里深为感激。”
高峻道,“大人夸奖的,实在是下官份内之事,再要多说,你我就显得生分了。”
岳牧监说着是是,又对着刘武道,“不过,刘监丞我就要说你两句,不得不说,此次雪灾,我们还是有些漏处的,比如马间的保暖一事,一直是由刘大人负责……当然,刘大人离家远,对牧中的事务难免照顾不到,不过今后……”
万团官坐在下边,冷眼看了一会,见自己的姐夫轻易就掌控了局面,心说,还得是姐夫,换作别人,怎么会这样容易。
谁知刘武却大为不满,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批评在下,在下无话可说,但是把雪灾的损失都说成是我的不是,下官实难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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