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调笑着,那边厚重的朱漆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君曜一袭鸦青色的织锦长袍长身玉立,映着四月的明媚天光更显俊秀儒雅。
待他看清门外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微微怔愣片刻,便大步走近二人跟前。李蓉轻轻笑着,看了一眼紧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似开玩笑道“阿梨方才还说有事要请公子帮忙呢!”
“哦?”
君曜见着阿梨本就十分欣喜,听李蓉这么说,眸光中兴味更浓,噙着一抹浅笑等着她的回话。
君曜这般做派,阿梨早已司空见惯,此时被他这样看着,倒也不觉得不自在。她嗔怪的看了李蓉一眼,才又望向君曜,他今日似有些不同,往日松松束着的发,竟规规矩矩的用一顶玉冠束在头顶,端的是器宇轩昂。阿梨道“你似乎要出门,我的事不急,改日也无妨。”
君曜含笑不言,只吩咐东子道“去请白家公子过府一聚。”东子恭谨的应了一声,转身朝白府而去。
君曜笑道“家中的梨花快开了,二位可愿前往一观。”
“正有此意。”李蓉微微颔首,先行一步,隐约听见身后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你有事寻我,只管开门进去,何时这般害羞了。”李蓉会心一笑,知他二人尚有未完的话,脚下步子未停。
阿梨难得有事求人,方才是白瑾媳妇儿开的口,尚不知真假,君曜心下仍是有些期待的,他好整以暇的瞧着面前矮他一头的娇小姑娘,心情不错的等着下文。
她今日褪去了往日薄暖的袄裙,换了一身厚料的春衫,浅紫色的绫罗裁剪的恰到好处,阿梨望着远处的垂杨柳,袅娜的柳枝越发翠绿,偶尔有风拂过,便铺陈开了一树朦胧。
早春的风,柔软中仍带着一丝寒凉,阿梨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君曜灼灼的看着,羞红了脸。她唇角微动,目光在君曜身上轻轻掠过,并未打算与他说什么,人便也如一阵风似的,徐徐跟上了李蓉的步子。
君曜未曾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兀自怔愣了片刻,忽然自胸中溢出一阵朗笑,笑声渐高,刚巧赶着阿梨和李蓉进门前,让她二人听了个清楚明白。
李蓉脚下步子一顿,回头就见君曜仍站在原地,阿梨已向她这边走来,李蓉心下疑惑,真想开口问询,阿梨急走几步,轻巧的搀了李蓉,不等她开口,便将人扶进了门。
李蓉似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笑出声来“你这是又怎么了,咱们又是来求人家君公子,你就不能好好的跟人说句话么?”
阿梨面不改色的笑道“嫂子怎知我没有与他好生说话,我不过是将话留着,过会儿一并同他说罢了。”
“原是我想多了,我看君公子可是不错呢,你可要抓紧了。”李蓉暗自叹了一声,阿梨纵然在生意上颇有心得,可在这姻缘二字上委实是温吞的过了。
“嫂子又说到哪里去了。”阿梨心里想的却是,君曜自然是个好的,可她也要为自己挑个可心的不是。这一世她衣食无忧,再不必逢迎旁人的脸色,所以在这件事上,她有的是耐心。
李蓉劝道“你又别扭什么?你如今就如这未绽开的梨花骨朵,花期将至,正是大好的时候,可你也要想想,那鲜嫩嫩的花儿又能开几日,姑娘家还是早些为自己打算方好。”
转眼,二人已立在那株梨树下,满树花骨朵洁白无瑕,在微风中颤颤巍巍的,仿佛风再大些,就能将这一树的花苞吹开了。
阿梨道“大嫂宽心,我心中已有计较,断不会委屈了自己。”说着,淡淡的望了一眼满树的花骨朵“四季节气周而复始,这花今年落了,明年还会开,何必为此伤怀,都说草木无情,花开时看一看也就罢了。”
李蓉喃喃道“人非草木,焉知草木无情!”
君曜仍是立在原处,并不知院内如何,他尤自回想着阿梨临走时那一眼淡扫,当真是淡淡的,转念一想,她神态自若的走进他的宅院,也不似将自己当做外人的模样,心下便又回暖了些,君曜又立了一会儿功夫,待东子请出白瑾,方才与他一道进门。
白瑾对君曜向来好感颇深,见东子来请,当下便应了,十分爽快的出了门,不想君曜正等在门外,白瑾并未多想,大步迎了上去,抬手作揖“君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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