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四月芳菲尽,阿梨瞧了一眼院子里悄然盛开的桃花,一簇簇浅粉如少女的裙摆轻扬,娇俏可人,欲语还休。
窗下回廊里一阵清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阿梨微微转过身,香织已经进到门内,她恭谨伏了伏身,才将手中捧着的篮子递上“方才君公子打发人送来的,来人传话说,今年的梨花已过了花期,许是最后一次给姑娘送花了。”
阿梨伸手接过来打开篮子,微微翘起的唇角是遮掩不住的欣喜,篮子里面是一簇洁白的梨花,用手拂过,莹莹的花瓣上水汽若隐若现,想是刚刚摘下不久。
香织立在一旁,见着阿梨高兴,便大着胆子道“奴婢瞧着,今日这盛放花瓣的篮子可是用了心的,依奴婢看该是那编篮子的人折了今年新发芽的柳枝,再细细削的圆滑了,方才编就的。”
阿梨听的嘴角一弯,手离了花瓣缓缓抚上篮子,心里又是一阵甜蜜,她那日不过随口说说,不想君曜竟真的日日派人送来。
阿梨又不舍的看了一眼,才将篮子递到香织手中,吩咐道“依照往日那般晾在廊下就好。”香织脆声应下,捧起篮子便要出门,又听阿梨唤道“香织,我瞧着篮子还用得,一会儿记着留下咱们插花使。”
香织再次欢喜应下,才转身出了门,她心里也替自家姑娘高兴,她被姑娘买来没多久,却也能看得出比邻而居的君公子对自家姑娘是如何上心,单单这带着露珠的梨花数日不断的送来,便是一片让人不得不动容的心思呢。
打发香织出了屋子,阿梨便着手准备起今日要送给杜若的礼物。那日她与杜若偶遇,二人很是聊的来,便相邀去各自府上做客,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稔起来。
依着她前世的记忆,杜若不仅是临阳太守的嫡女,将来的夫家更是少见的贵人,原本阿梨私心想着,若是能与她走的近些,将来多少能受些益处。可几番相处之下,阿梨又发现杜若心思单纯,着实是个让人喜欢的可人儿,因此阿梨又改了心思,贵人之家多是非,杜若日后处境尚且不知,她倒是不忍心想着从她身上获利了。
大哥做生意之事也已禀过父亲,有君曜在一旁相帮,父亲初时虽是不忿大哥隐瞒,却也为自己儿子出息引以为豪,深深感叹了一番,便也不再追究,反而帮着大哥出谋划策起来。
总之一切可谓顺风顺水。
阿梨再回神,香织已经晾完花瓣回来,垂眸敛目的立于门外。既然父亲已经知晓大哥做生意的事,她便不好再出门卖胭脂,因此她便与父亲和大哥商量着,买了几个死契的家仆,现下店铺未开张,便放在府上先用着,等店铺那边打点好了,再挑些体面的过去招呼。
香织便是其中之一,她特意选了几个岁数小又伶俐的姑娘,一来和她岁数相仿,相处起来容易,二来她另有打算,想着先放在跟前,跟她学学做香脂的手艺,日后也好放到店里服侍女客试用膏脂。
“姑娘,时候不早了,可要动身?”香织估摸着时辰问道。
阿梨淡淡的投过目光,香织稳重妥当,比一般新进府的小姑娘要用着顺手些,似乎很会揣摩主子的心思,或许跟她曾在大户人家做过侍婢有关系吧。阿梨收回目光,起身道“走吧。”
香织又问道“昨个少夫人说要和姑娘一同去,可要奴婢去请请?”
阿梨脚下未停,头也不回道“不必了,大嫂身子不便,可不能有个闪失,咱们悄悄的去。”
“可……”香织似有些为难。阿梨回过头,李蓉正朝这边走来,她似乎听见了她与香织的对话,面上愠怒,似乎并不打算轻饶了她。阿梨怨怪的望了香织一眼,忙打起笑容迎了上去。
阿梨笑盈盈道“大嫂,我正要差香织前去请你呢,不想你就过来了,咱俩真是心意相通呢。”
李蓉狠狠剜她一眼“怎么我看你这样子像是要悄悄的去呢?”
“大嫂,咱们昨个不都说好同去的吗,我怎么能忘了你呢,再说杜府那般大,没你给我撑着腰杆,我就是坐下了也坐不稳当不是。”阿梨笑嘻嘻的,忙拉了香织过来“大嫂若还不信,你问问香织便知!”
香织略一伏身,正要硬着头皮答话,只听李蓉又道“我问你话呢,总拉着香织做什么!”说着她又望向香织,气派十足“香织,还不快扶了你家姑娘出门,当心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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