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扬起头,一脸讨好的看着于氏说,“所以娘,女儿对不起您,还得让您受受苦,再重新给女儿挑一个。纪弘,女儿……不要他了……”
她不知道以后所嫁之人,会不会想要纳妾添小,可正是因为不知道,她还可以对未来报有一些美好的幻想与期待。而不是在没嫁之初,就已经知道她未来的人生,要与别的女人纠缠不休,耗尽心力。她不想,不想过贺老夫人那样的日子,甚至,还要赔上自己的儿女……
就让纪弘与方聘婷□□,从此为民除害吧。
于氏叹了口气,声音略显疲倦地说:“从前他赶考时,与方聘婷纠缠不清,我听了心里便是不喜。只是后来因他中举归来,对你仍是诚心一片,说我势力也罢,说我现实也好,从哪里看,这都是一段好姻缘。只是如今看来,我到底还是想简单了,不是良配,到底不是良配。”
宝珠这一日,劳心又劳力,于氏走后她便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再动一下。雪团转着她的头顶绕了两圈,便被宝珠抱进怀里,许是知道主人心情郁郁,它倒也不似往日那样,急着要逃。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迷迷忽忽间总是能看到方聘婷那始终闪着算计的双眼,还有纪弘那愧疚却又不舍的神情。气得她竟又从梦中转醒,只觉得自己还嘟囔着骂了什么,醒来时却全然记不得了。
就这样一夜反反复复,竟也很快到了天亮。当熟悉的酒糟香弥漫整个陈家大院时,宝珠长长的吐了口气,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总不能因为癞□□趴了她的脚背,就将自己的脚剁了去。
最应该的就是狠狠的将它甩下来,踢飞它,再扔掉脏了的鞋子,照常去走着自己的阳光大道。
………………
看着一切如常的宝珠,于氏半是忧心半是安慰,只觉得女儿长大了,知道自己担着事情。又怕宝珠将一腔苦水全都自己咽了,心疼的不知该不该再劝,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暗想等这场雨过了,说什么,她也得再出去找找平日里那些好姐妹不。
不,就是那几个她一向嫌嘴碎的婆子,她也得走动走动。她还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她家宝珠还就得吃那带毛的肉了?
一家子人,有些事情也不是想瞒就瞒得住的,且不说这件事情在陈家三兄弟那里如何做想,单冯氏一人,显然比宝珠这个当事人,还要纠结在意。
一连几天,冯氏见了她,都是比平日里小心万分。每说一句话,都要掂量半天,生怕哪里做是不对,又刺激到宝珠的样子。且不说她累是不累,就是宝珠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她这样子。索性将话与她挑明了,冯氏当时答应的好,可扭过身,却还是老样子,愁的宝珠尽量不往前院去。
一时间,宝珠竟感觉她的日子像是被禁了足一样……无趣。
就在她窝在家里的这几日,方聘婷却不知为何又成了小镇上的风云人物,只因她堂而皇之的登了纪家的大门、只因她某日与纪弘并肩而行时,被人看在了眼里。只因这点蛛丝马迹,有人便猜测是不是方家与纪家又要重修旧好?而这个猜测一旦被人提出,方家与纪家的那些旧事,自然就无法隐藏的成为话题。
而就连方聘婷在县令家坐客那次,发生的事情,都被有心人悄悄捅了出来。这事原是镇上上流圈子里的密事,众人心中皆如明镜却也没人敢公然挑明,现下却成了公开的秘密,一时间各种猜测,各种议论纷纷而来,其中不乏一些香艳小段,方聘婷的名声,简直臭到极致。
“也不知道方家这是得罪了谁,这么与他们家过不去,不说方聘婷现在名声臭了,就连方家的生意,最近也清冷了许多。”于氏从外面归来,心情十分愉悦地和宝珠说着她在外面听到有关方聘婷的事情。
冯氏坐在宝珠身边,接了一句,“管他是谁,都是为小妹出了这口恶气,要是让我遇到了,我非好好感谢他一番不可。”
于氏点点头,见宝珠似不太想说这件事情,便将话题岔开了去,“明儿个,我叫了牙人来家里,我打算给宝珠添个丫头,家里的厨房也添个人手。宝珠的丫头,工钱我来出,厨上的人由公中出钱。老大媳妇,你可有何意见?”
“没,没有。”冯氏摇摇头,她是没意见的,自打史氏有了这一胎后,家里的大小事情全落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虽说于氏也会来帮忙,但毕竟有限,她总不能支使着婆婆做这做那吧。至于宝珠,那是比婆婆还不敢支使的人,常常是小姑来帮忙,自己还没说累,婆婆就心疼的将小姑撵了出去,她这个做儿媳的,还能跟婆婆顶撞不成?
所以,买个人回来,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宝珠这边,于氏却是不问,一是早早就跟她打过招呼,二便是,自己一个当娘的,要给女儿身边添个丫头,还有什么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