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的意思,是让楚河这次中京,见一下何洝洁的父亲。
但自从来到中京,何洝洁就对自己的家族只字未提过,她想带他去见自己父亲,但她没法开口。
他有张小雪了,何洝洁能看得出,楚河很喜欢张小雪。
何洝洁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南宫家和自己是有婚约的。
她被夹在这夹缝中整整六天了,五味陈杂,辗转难眠,几乎崩溃。
楚河终于明白这几天何洝洁为什么对自己有怨念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跟别的女孩睡在一起,隔着墙都能听到动静,这种事……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楚河问道。
何洝洁说:“我会和家里解释,这事你不用在乎。”
楚河没说话,继续扶着她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又看着她的鼻子、嘴唇、耳朵和金黄色的头发。
他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很朦胧,仿佛在雾中的一个背影。
他想起了和她一次不经意的对话。
————
她说:“快要入秋了,应该有橘子了吧?你不是爱吃橘子么?”
自己说:“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说过。”
“有说过吗?”
“嗯……你大概是忘了。”
————
大概是忘了……
楚河收拢思绪,问道:“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爱吃橘子的?”
何洝洁沉默了一会,轻声道:“你七岁那年秋天。”
楚河回忆了很久,说道:“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嗯。”何洝洁咬了咬嘴唇:“忘了好,那种事不该记得。”
楚河放开手:“我们小时候为什么会认识?”
“不知道。”何洝洁的声音冷冷的。
楚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不用在乎,我说了我会和家里解释。”何洝洁平静的说道:“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说完何洝洁转身离开,她的步伐很快,而且越来越快,眼泪也随着步伐迅速的大颗大颗的滑落。
回到房间,用力关上门,上锁,然后倚在门上大口的喘息着,泪水已经把视野扭曲的如同抽象画。
她委屈,她迷惘,她羡慕,她生气,她不知道该怪谁。
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脊背在无力的沿着门滑下,抱着腿,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金黄色的长发随着抽泣微微颤动。
她哭着,却没有声音。
很久很久以后何洝洁才抬起头。
窗外,已是黄昏。
她倚在门上,呆呆的看着窗外赤红的霞光,眼里的泪已然干涸,心已寂静。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孤独。
就在这时,她听到走廊里传来一个声音:“主公,貂蝉刚才来电话说张小雪逛街上瘾了,晚饭在商场吃。话说你都在那坐了两个钟头了不累么,我给你弄个小姨子来?……”
“是小椅子。”楚河说:“回去看你电视去,不用管我。”
何洝洁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听的清清楚楚,楚河的声音是贴着门发出来的!
原来他一直在自己的身后,隔着门,一言不发的,和自己背靠背的坐着!
这一刻,何洝洁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涌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就仿佛在冰冷的大雨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忽然有一片伞遮在了自己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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