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头去看,我看到他抬头望着,脸色煞白,双唇没有一丝血色,他的两眼非常吓人,惊恐绝望,还有疯癫,对,到了疯癫的地步。
他抬头望着,又低头去看下面。
我也去看下面,这时候,我看到,地底下曲曲直直的道路,它们又细又窄,就好像是特意摆放好的细带子一般,还有上面缓慢移动的汽车,以及无数点点的小人,他们有的像蚂蚁似的移动,有的停在那里,好像还有的正在往上看。
在吊车“嘎嘎”响的摇晃声中,我还看到绿色的一朵朵的树冠,还有各种形状、颜色灰灰的屋顶。
喔靠,我晕,头晕。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别看下面,你别看下面,抬头,看我们。”
是双腿还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工人在朝挂在吊车下的人喊。
靠,现在在这半空中的四个人当中数他是最冷静的。
两个工人往上拉那哥们,他们的另外一只手都紧紧的拽住吊车的围栏,双脚抵住地板。
吊车在“吱嘎吱嘎”的摇晃,下面那个人在慢慢的往上。
他的手又重新抓住了吊车地板边缘,他的另一只手也举了起来,被一个工人抓住了手腕。
两个工人屏足了力气,一个工人嘴里发出指示,“慢点,别慌,抓住链条,对,抓住,抓紧。”
我看到吊在下面的这个人抓住了围住吊车的铁链,看到他的脑袋伸到了吊车的地板上方。
他的脑袋伸进了两根围绳之间,他的肩膀也进来了,两个工人一边一个,抓住他裤腰带,一下用力的把他拖进了吊车。
那哥们脸朝下扑倒在吊车的地板上,吊车又剧烈晃动起来。
两个工人同时摊坐到地板上,他们呼呼喘气,满脸的汗水往下淌。
那个被拉上来的人还是趴在那里,他扭脸左右看,他看到了我,眼神呆滞茫然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就这样盯着。
他要是手里有刀,他还会要来刺我吗。
我想,即使有刀,即使他想这么做,也做不了了,他已经吓坏了,浑身软瘫。
一个工人推推他,他没有反应,两个工人抓住他,合力把他翻过身来,他眼睛瞪着望着天空,翻翻白眼,脑袋一歪,昏过去了。
一个工人过去拍拍他的脸颊,唤他,“哎,哎,你咋啦?”
另一个工人说,“卧槽,不会死了吧。”
“没有,应该是晕过去了,吓着了。”
一个工人扭过身子来看我,问,“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掉下来的?自杀啊,一起自杀?”
我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我是已经根本没力气发出声音来。
我想笑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笑了出来,因为这时我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我闭上了眼睛。
哦,不是死,也是特麻的晕过去了。
我醒了,我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我睁开眼,看到一张美丽的脸庞,这张脸我见过,娇美成熟,有一种优雅,却又不乏高傲贵气,此时这张脸庞正在向我流露出一种关怀急切的表情。
啊啊啊,我滴神,我活着,这张脸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张脸。
看见我睁开眼睛,她笑了,惊喜的叫道,“你醒啦。”
她忽地转身朝后面喊道,“他醒了,医生,快来,他醒了。”
我想到,这是那个谢总,她在我的身边。
我还注意到自己是躺在病房里,洁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床头边摆放着电子仪器,自己手臂吊着针。
自己在医院里我不奇怪,奇怪的是我没有死,可你妹的,如果我没有死不就应该在医院里吗。
我记得曾经发生的事情,我从高楼上摔下去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