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里有人摔锅,有人大骂,一个女人说:“你疯了吗!死了那么多人,还要在这住,是不是要看我们娘俩也死了才甘心?”
一个男人则闷闷的说:“住半辈子了,往哪去?城里有多好?没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死的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只要不去坟地,什么事也没有!”
“没钱就去赚,人家都能打工,你怎么就不能去?”女人说:“看你这窝囊劲就烦,我不管,你不走,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
“随便你。”男人说。
屋里又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没多久,一位妇人牵着小男孩走出来。见我站在那里,便瞪眼:“看什么看,想看回家看你妈去!”
我真是受了无妄之灾,摸摸鼻子,也不好回骂。因为这妇人,跟我家还算沾亲带故,论辈分,要喊她一声婶子。
听他们的话,似乎村子里出了什么事?我心里有些发沉,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感,当下也顾不上与婶子交谈,连忙往家里赶去。到家的时候,眼前所见,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家门已经破破烂烂,上面还有砍砸的痕迹。门口和院子里,丢着许多垃圾。什么烂鸡蛋,烂西红柿,拖鞋,甚至还有牛粪猪粪一类的。吃惊之余,我又有些愤怒。谁这么欺负我家?当杨家没人了是吗?
我二话不说,推门而入。院子里没有人,时间到了晌午,可厨房里连火都没升。我从那有些歪斜的堂屋门缝,隐约看到了人影晃动,便立刻走过去拍门。屋子里没有动静,可我却听见有人在紧张的喘气,还有低声细语。
仔细听,似乎是父亲和母亲在商量该怎么办。
我心里又纳闷又难过,自己离家多年,没想到回来后,却看到父母被人欺负成这样。早知道,我还去挖什么煤!
我已经不想管警察是否会来抓,直接大声喊:“开门啊,我是杨一山!”
房门依然没开,显然他们并不相信我的话。我气的忍耐不住,便说:“我真是杨一山,开门啊,再不开我踹门了!”
这时候,屋子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别骗我们了,我儿子长什么样,我能不清楚?”
这是父亲的声音,显得很疲惫,也很苍老。我连忙说:“我真是杨一山,有人帮我治好了脸,所以才变了样子。不信你们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还有东西留着没完全好呢!”
说着,我把脸凑在门缝前,好让他们能看清残余的黑瘤子。
他们应该是看见了,我听见母亲惊喜交加的声音:“哎,好像真是山子啊,快,快开门!”
父亲这才把门打开,开门后,我顿时愣住了。他们头发几乎完全苍白,看起来好似六七十岁的人。而且,两人脸上都有红肿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被人打过。我气的想要杀人,咬牙切齿的问:“家里怎么回事?你们被人打了?”
父亲没有像我想的那样立刻开口叫苦,而是先看了看外面,然后飞快的把我拽进来。他像做贼一样把门关上后,才有些焦急的说:“你这孩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啥也别说了,趁着没人来,你赶紧走,不然被人看到,就走不掉了!”
我纳闷不已,自然不可能按他说的做,便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害怕谁?为什么让我走?”
“哪有时间说啊!你赶紧走吧小祖宗,算当爹的求你还不成吗?”父亲一脸焦急的说。
母亲也在旁边抹起眼泪,说:“山子,别怪你爹,咱家现在真的不能呆。你赶紧走吧,过个十年八年的,要是爹娘还在,你就回来看看,要是不在了…;…;你就别回来了。”
见母亲哭起来,我心里更加不好受,便说:“你们不讲清楚,我哪也不去!谁要敢再来咱们家捣乱,我弄死他!”
“你这人,怎么那么倔!”父亲又气又急,却也没什么办法。他既不敢大声说话,又拉不动我。
僵持许久后,门外忽然传来嘈杂声。我模模糊糊听见,有人问:“你真看见有人去他家了?”
“当然了,这还能骗你们?”
“走,看看谁来了!这次,一定要让他们家血债血偿!”
一听到这些声音,父亲吓的魂都快没了,当即拉着我,说:“快走,从窗户走,不要回来!”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可能走,反而站起来,要去拉房门。母亲惊骇无比,一把拉住,我说:“你疯啦!现在出去,还不被人活活打死?”
我挣开她的手,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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