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太过惹眼。
那白花花的胳膊和小腿就这么平白露在外面,就是那春风苑的姑娘们也没有在外面这么穿着的呀!那裙子还是紧贴着身形,把那挺立的胸和盈盈一握的腰勾勒出了形制,看得人目瞪口呆!
她打量着别人,别人也在打量着她。昌图府这么多年往来的洋人也是不少,可是这么大胆的穿戴确实只有这么一个!
有些妇人看见了不觉臊红了脸,捂了身边孩子的眼睛,暗暗啐一声“不要脸”就扭过头去,却仍是不住回头偷看。
反之男人们的打量便是显得很肆无忌惮。他们的眼神就盯在那露出来的肌肤上,盯在那姣好的面容上。街边剃头铺子里的剃头师傅停了手,跟那客人一起观瞧,一边看一边笑着私语。
那女子被这么多人围看着,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笑得更欢快了些。
这女子从南门口,一直走到了府衙。真有好事之人远远的坠在马车后面跟着看,便是看到了昌图府知府大人站在府衙门口等着那女子的模样。
“爹爹,我回家了!”那女子紧跑了两步,扑到了知府大人怀中。
知府则是慈爱地拍打着这女子的后背:“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时众人才明白,这女子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安姒恩!据说这女孩可不简单,十三四表示被他父亲送去法国读书留学。如今学成归来。那可就是女状元了!可这女人读书又图什么呢?女子能做官吗?大清国开国以来,是没有女子做官的。但是人家是洋人国里回来的女状元,说不定呢?
安知府轻拍着女儿的肩膀,眉目微皱:“怎做了这样的打扮,这般招摇?”
安姒恩又是一笑,讲:“我不这般招摇,怎见得爹爹治下府中的风土人情?与我认识了,日后出入也好知道。”
安知府轻叹一声,连说“罢了、罢了”,便是将自己的女儿引进了衙门。远远吊在后面的百姓一见没得热闹了,自然也就散了。
坊间巷里,关于这个女状元的说法可是有不少。什么三岁识字五岁读诗,什么出口成章、琴棋一绝,说的跟真的似的。传这话的人脸上都带着一副自豪的样子,好像是在夸耀自己一样。
虎子倒是在街上瞥了一眼,见识了这女子的风采,却对那些流言不太上心。毕竟那个知府的女儿怎么样,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到现在虎子都不知道昌图府知府长什么样,更不关心他的女儿是个什么人了。
虎子现在在意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的——义和团白花圣母的拜把子哥哥,张大仙。
“你们师徒可让我找得好辛苦啊,”张大仙吹着茶水说,“我去太阳山上找你们师徒,却见得铁将军把门,白跑了一趟,这好不容易在街上遇见你了。”
虎子用筷子扒拉着桌上的两块豆饼,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他在半路遇见了张大仙,张大仙得知虎子师父不在昌图府以后,便是拉着他到了他占了股的小馆,说是要请虎子吃饭。结果端到桌上的就这么两个豆饼,加一起不过一个大子儿。
虎子也没心思吃,有以下没一下拿筷头杵桌面:“您就说有什么事吧,说出来我心里踏实。”
“是这么回事儿,”张大仙搓了搓手,“我接了一个活儿,给人看点儿小毛病。但是看着看着觉得不对劲儿了,可能得动手。你也知道我现在堂子还没捋顺,兵马堂的仙家现在没招来几个,更没有领兵王……所以我希望你……”
“你希望我再替你卖一回命,弄丢几个魂魄?”虎子没想给张大仙脸,直接站起了身,“您这个豆饼我可没动,您还能退呢。”
张大仙见胡子要走,赶忙一手拉住:“小道友莫心急,你听我说!就是个有点年头的狐狸!”
说这话张大仙左手比量了一个数,用袖子一挡,塞进了虎子的掌心里:“苦主家是个阔户,答应给这个数!我给你三成。”
虎子一攥手,摸到了三根篡在一起的手指头,冷笑道:“就这么点银子你就想卖我这一身本事?”说要一抖手,接着要往外走。
张大仙赶忙说:“不是‘钱’!是‘两’!”
虎子听了一愣,转回头压低了声音问:“多少?七两?”
“不是。”张大仙一笑,张开五指正反一摊,“翻十番!”
虎子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珠转了两转,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大仙,说:“我要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