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日后某日,符慎命小厮将公子抱入书斋,单手抱稳襁褓坐于案边执卷在手。正待诵读实施身教:“呓——呀——”
符慎闻之心中苦涩,念女儿年幼丧母,丫头小厮虽半分不敢怠慢却终究主仆有别,那敢亲近。思及此,起心先与闺女亲近亲近,他日再大些做父亲的想抱抱也不能了。于是本不会逗弄孩儿的符慎,放柔声调没话找话:“思儿,可知为父手中为何物?”
小家伙眼中闪过藏都藏不住的神采,符慎差点就以为他认识字了:“你若真知就发出三个音节。”说罢自己先哑然,百日小女怎会认识书卷为何物。
怎会不知道是什么?残本啊残本,还有那卷…;…;分明是绝本绝本啊:“唛(ma)嘿嘿(mo)。”三个音节,三十个音节也是乐意给的。
符慎手抖了一下,无法置信的双眼看向怀中婴孩:“父亲再问你,若知此为何物,便叫声‘呀’给为父听。”
符婷着急了,急于让全世界知道自己乃是神童的心理支配着弱小的身体,努力的指挥不听使唤的舌头,嫩生生发出一声:“呀——”若不是襁褓裹得严实,符婷的小爪子铁定抓将去了。
“老爷——”伺候在旁的管家吃惊不小:“公子,公子莫非是仙童下凡,这才百日就识书了。”这马屁得拍,必须拍,狠狠的。
这管家原是京城忠毅伯府符慎一长随,跟主子离京上任升了管家仍改不了长随的诸多习惯,有事没事就一旁伺候着。不过这御史台府也就一大一小俩主子,符慎事不多,公子旁人不许近身,管家觉着自个老闲着心慌。当奴才的,如管家这般没事找事多在主子跟前伺候,该是正理。
符慎不愧状元及第,纵然心惊,仍想出验证之法。沾墨疾书“一”字送到闺女眼前:“可会读,思儿?”各位别小看这字,今法一笔写就,古法尚未简化,这“壹”实比旁的字更难几分。
百日小儿,原不该用此字试探,太复杂太难。符慎初为人父从未教过幼儿,只知数数是孩童启蒙该学,其他尚未及深想。
瞧着父亲手中的字,这个音容易发:“咿…;…;”符婷觉着这一世的父亲比自己更神,居然知晓这具身体能叫出什么音节来。若写个简单的,还不一定发得出来。
或许是凑巧?会是凑巧吗?
符慎努力克制波澜起伏的心潮,静心思付片刻,写下另一字“七”。心中琢磨,若真能将此字读出来,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只怕将她作男儿教养一举,歪打正着了。
实则二十四岁的符婷对着这个字傻眼了:爹,我没牙齿啊没牙齿,没牙齿怎么读这个字啊???
只不过,神童符思依旧努力她裂开了红嘟嘟的小嘴,夸张的将上下牙梗合到一起给父亲看。音节虽是发不出的,但“嗤嗤”出气声充耳可闻。意为:女儿无牙爹爹可知,无牙如何读?
咋见女儿这行为符慎心中震撼甚大,手中毛笔跌了也不自知:“思…;…;思儿。”抖着声音道:“思儿果真是识得的,识得的。”
自诩儒雅的大学士符慎,大喜之余不知该如何表达对女儿的极度喜爱,只急急的吩咐:“去,取一盒丫头们的胭脂,去账房拿算盘来…;…;总之就是周岁抓周该备的物事找几样来,快些快些。”未等管家出门,又急急吩咐:“不可声张。”
管家虽不明如此喜事老爷为何不许声张,并不多问半句,忠心领命而去。他本就做事麻利也,也不假手他人,亲自将东西飞快寻来,一溜摆在书案上。
符慎逐一抚过一等玩意儿,想想…;…;先将胭脂挑出送至女儿眼前:“喜欢就出声。”
等一阵不见回音,又将胭脂盒放近些:“思儿,此乃胭脂,涂上非常漂亮。你闻闻…;…;香香的…;…;思儿若喜欢,就出声。”这一刻做爹的心想:若女儿出声了,是否该考虑做些准备,以便将来还其女儿身。
“老爷,公子没有出声。”管家在一旁觉得时间过于长了些:“公子还是婴孩,如此长时间不咿呀已属不易,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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