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古人读书一辈子也不容易,硬是将读过的全文背诵下来,不实诚亦无法做好学问。
做学问又如做人,半分马虎不得,这个道理古今皆然。再则,怎样的父亲教出怎样的儿子,这是符婷俩世修炼出的真理。故认定符荣是个好孩子,对那克己的二叔也有所改观。
“赶明儿老爷得闲,我为你求个字。”偷眼瞧去,老太太一脸纵容与满意,心知查验自个拿捏人本事这关算是通过了:“瞧你一直站着,我们也说了好一会儿话,想必脚疼了罢?”于是指了末位让符荣坐:“我才归家又是侄儿…;…;”
这头说着话眼睛手却没闲着,瞧老太太一动,赶紧将手边的果子捡了剥了好皮送去:“这里外有别摆那儿,老太太又在跟前,你娘难免克谨过了些,才不敢让你坐。你别怨她。”
问学问前不给坐这是摆谱,问完了再看座这是看重。老太太见符思这番作为,知符慎虽未续弦却未娇纵儿子,这才将一应忧心全丢开了。
符荣道谢坐了,又闻大少爷夸赞自己娘亲,又说要老爷予字,自然高兴非常。回去后将一应话学给自己父亲,多是溢美之词,自不在话下。
话传到符慎这头,却惹来大老爷一阵忧心,好一番叹息。
悠孑,原本是闲淡扩散安静孤洁的意思,太老爷为那座楼定名本为警醒儿孙,不与贪官污吏同流,情愿洁身自好孤孑为官。书香门第出仕者多半好这口,也为彰现家风严谨品行高洁,本无可厚非。
可符思这孩儿与旁人不同,打出生就注定一生坎坷。将来为掩饰女儿身本就要避忌世人,这孤单寂寞岂是一个悠孑能诠释的。
毕竟是自个心头之肉,符慎实在不愿闺女一生应在孑字上头。(孑:孑然一身)
如今老太太安排符思住进悠孑阁,做儿子的多年未尽孝道,父亲又刚过身,此时绝不能生半分违逆。想着日后符思成了年,住老太太院里也不合适,总要另僻院子另住,如今只好暂且将就,顺应母亲疼爱之心。
却谁又能料,后老太太身故,闭眼前留下遗言自己这院就让符思住着,一应器械家私古董全数留给符思,旁人不许动一指头。这事看来无甚大事,其实里面学问大了去了。
老太太住的实乃正院,几代伯爷住过,里面一应物事都是最好的。老太太健在自然老太太住着,符慎仍旧住娶妻的偏院里。老太太若去,本该是符慎与其妻继承,而后再传给符思,如今却让符思先住了。一个家里儿子住着主院父亲住了偏院,不知缘故还当儿子的不孝,可见老太太宠爱之深。
不过这都是闲话,那符婷进悠孑阁直到大周迁都未搬出,真是将几世的尊贵都享尽了。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这几年,戟姜在西北草原上丝毫没闲着。依着祁流风的计谋先克弱部,强大部族则将女儿送去和亲缔结同盟。待到自己更加强大,再一一图之。反正戟姜有双手数不清的女人,也有双手数不完的女儿,甚至有好些连样貌都不记得,嫁便嫁了不伤心亦不心疼。
几度寒暑不过弹指一挥间,满怀野心的戟姜却不再是从前那个草原小王了。他统一了整个西北草原,攻克了攀附大周的几个异族小国,将势力扩大了无数倍,疆土延伸至后世的东俄境内。
文帝十七年春,戟姜大肆祭过雪山之神,自封为“大正王”。时年符思十二岁,戟城十六,束发。
自戟姜称王,大小部族多如牛毛的西北草原,衍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大正国健全了官制,自戟姜往下文武各司其责,再不同从前那般武将管辖一切。其次,妥善安置后宫,册封了王后妃子一应女眷。最后,一众儿女封了王爷郡主,有了自己的兵马封地。
此时的草原,不,应该说大正国,它已不是从前野蛮的流浪部族,俨然就是一个正统王国,巍巍屹立于大周王朝西北草原上。仿佛沉睡经年的巨兽终于苏醒,磨亮了嗜血的獠牙,虎视着大周这片繁荣的土地。
这一年,戟姜采纳祁流风进言,拒绝向周文帝纳贡。省下的金银粮食全用于修养生息富国强兵,以图日后南征。
消息传至大周朝,懒如文帝这般也觉察出西北堪忧,急急招来一班重臣商议。然,重臣中并无符慎,周文帝准其丁忧,扶柩回下江,离开已半月有余。
这边大周朝廷还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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