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过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中,眼睛突然刺疼,疼得我直呲牙,人顿时清醒了一些。
我强忍疼痛撑起脸,眼前一片恍惚,我瞅见胖子仰面八叉倒椅子上,醉成一滩烂泥。老刘头和杜老板还在吃喝,二人若无其事,像是完全没在意我们。
我肚子有些不适,撅着身子想活动活动,刚起身,胃里一通翻江倒海,赶紧捂住嘴四处找地方吐。
屋里转悠了一圈,连个痰盂都没有,我顾不上打招呼,跌跌撞撞跑出雅间。
我从二楼跑到大堂,上上下下灯火通明,但奇怪的是,居然没见着一个人。善缘堂大门敞开着,我冲到门外一阵狂吐,吐出来的全是绿水,有一股子淡淡腥臭味儿。
好半晌,我才回过劲,感觉人发软肝胆直打颤儿。直起身子左右瞧,赫然发觉自已走错了门。
眼前是一个四方小庭院,环境清幽种满花草,四面是住人的厢房,厢房都没亮灯,黑乎乎只能瞧见轮廓。庭院当中,有一座木架搭成的秋千,秋千瞧上去有些年头,木板上爬满斑驳苔藓。
我楞了楞,寻思这里应该是善缘堂员工住的地儿,也就是俗称的内堂。
我深更半夜闯进来,让人逮住搞不好会当贼打。我赶紧回头,顺着来时的路,推开大门走进去。
进门的一刹那,我彻底傻眼了。
还是那个小院儿。
我猛回头,大门紧紧闭着,仿佛我刚才一直待在原地,根本就未离开。我拍了拍脑袋,怀疑是不是酒没醒,一面拍一面打算离开。
小院儿角落里,忽地响起一声悠长的猫叫。
我一惊抬头瞧,一只肥硕的黄猫窜了出来,黄猫缓缓踱进院子,径直走向秋千,旁若无人跳了上去。它蹲下身子打量我,那眼神像极了人,透出几分戏谑的笑意。
不知酒劲上头,还是它的眼神挑衅,我酒劲上头,心头狠狠念叨:又是猫?还特么阴魂不散了,你不是邪门吗?那今天就来遇邪破邪!
我当下咬破食指,默念口诀缓缓抬手,打算施展天师指。这招同师父对付时徐三用过,这两年我长了个头,加上一直保持童子身,气血更加旺盛,剑指威力也会增加不少。
我念咒的声音很大,一来为自已壮胆,二来希望黄猫知难而退。
黄猫貌似完全不惧,甚至歪起脑袋咧开嘴,那表情仿佛是在嘲弄,我被逗得气急败坏,嘴上加快念咒速度。
正念着,小院儿对面忽地开了一扇门,有人轻轻推开门走出来。那门好眼熟,貌似和我之前来时壬一模一样,就连周围景物也如同一个模子倒出。
我蒙了,下意识回头瞧身后,再回头时,来人已经缓缓走进小院儿,身形步伐特别眼熟。
居然是老刘头。
我举着手喊了一声,老刘头毫无反应,径直走到秋千旁,有节奏的轻轻推起来。
秋千吱吱嘎嘎晃当,晃当的弧度很轻,黄猫似乎很享受,身体悠闭的上下起伏,脸上还是那副嘲弄的表情。
这哪受得了,我闭上眼睛大喝一声,剑指凌空斩下。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凌厉呼啸声划过小院儿,光芒直直劈中秋千。
几秒后,一切归于平静。
我睁开眼,黄猫连同秋千竟然无端端消失,只剩下老刘头独自站在原地,我连忙四处打望,哪有猫的影子。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心说自已这点本事,八成对付不了它,得想法子赶紧逃才行。我跑进院子拽住老刘头,打算拖他走,这一拽发觉不对劲,老刘头身子僵硬脚下如同扎了根。
拉不动就推,我索性转到身后,手还没搭上他背,整个人惊叫一声退出老远。
我瞅见,老刘头没有后脑勺,骨头齐齐被旋开,露出海碗大的血窟窿。
窟窿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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