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晓东看到了这一幕,吼了两声知道没用,他迅速扯了张纸,写了电话号码扔出去,然后看着顺子做打电话动作。
火车驶出站台,顺子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终在黎明的雾霭中化做黑点。张晓东最后的动作,不知道他是否瞧见,未来的日子,也不知道能否再见。
我忽然有些迷茫,离家两年了,经历过的人或事,在一刹那间变得不真实,若不是胖子实实在在晕迷不醒,还真以为自已做了一场梦。
一场无头无尾的梦。
…;…;…;…;…;…;…;
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
张晓东吃不惯餐车的饭菜,让我同他去餐厅吃小炒,我担心胖子便说不去了,他也没劝自个儿去了。
没多会儿功夫,米伯拿了些饭菜过来,都是好东西,鸡肉炒的饭和半边猪蹄膀,还有一瓶啤酒。
我胃口不好,东西一点没动,人盯着窗外一直发呆。回家的路很远,途中得穿过许多洞子,车厢里忽明忽暗。
在经过一条长长的隧道,车厢再次亮起光之后,我对面铺突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同我差不多年龄,戴了一顶油腻腻的鸭舌帽,身上运动服运动鞋脏兮兮。
我俩对视了几秒,他咽咽口水问:“兄弟,饭菜不对味么?在下陈浪,早上出门急忘带钱,买了车票才发觉…;…;”
话没讲完,我立马明白啥意思,笑了笑把餐盘推过去。他也不客气,心急火燎接过盘子,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抄起猪蹄开啃。
我又把酒瓶递给他。他连连说不要,油腻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摘下帽子探过头,他是光头,新剃的,上头有两排香灰杵过的疤。
他说:“施主有所不知,贫僧出家人,喝酒佛祖会怪罪的,施主还是自个儿吹吧。”
我震惊了!尼玛和尚不喝酒谁不知道?但他吃肉算怎么回事?!更何况还用的“吹”字,专业酒桌词汇。
我一时无言以对,火车再次进入隧道,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吧唧吧唧狼吞虎咽声。
他这么好食欲,惹得我也觉着饿了,不过我脸皮薄,送人的东西不好意思要回来,于是回身找包,里头有些饼干。
包在上铺,我垫起脚尖摸索,摸着摸着,旁边黑幽幽冒出一只脑袋,嘴里还不停咀嚼。
我惊问:“你干啥?!”
黑暗中,陈浪边吃边说:“兄弟,你还有酱猪蹄没?有就快拿出来呗,你看你哥们儿,吃你根猪蹄儿他眼睛都气黄了。”
啥玩意儿?我低头瞧了瞧。
胖子睁眼了,从下铺死盯着我,两眼莹莹发亮,没有眼仁儿全是黄色,和那无头黄猫眼神儿无异。
我暗叫一声不好!伸手摁住被子,被面下胖子身躯抽抖有力,仿佛随时可能暴跳而起。
我急了,喊陈浪去叫人,让张晓东和米伯赶紧来。
陈浪问:“啥东?米什么?”
我无语,这才想起他都不认识,来不及多说,我扯过他的手摁被子上,让他替我先控制住,随后拔腿向餐厅狂奔…;…;
我钻了四五节车厢,在餐厅门口遇着他们,那会儿火车已经出了隧道,张晓东见我心急如焚的样子,心头估了个七七八八,主动迎上来随我往回跑。
路上他问我,我走了人杂办?我说有人帮忙看着,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出事,他又问杂不用捆上喃?索子搁床边呢!
我一怔,心说还真把这茬给忘记了,现在唯一能希望的,就是咱赶回去之前胖子别发作,伤了人那就麻烦了。
我俩以最快速度往回赶,风风火火冲进了包厢。
刚一进门,我和张晓东便彻底傻眼,足足有半分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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