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显高,高出整整半张脸,即使站在后排,依然露出硕大的脸盘子。
而这张脸盘子,化成灰我都认得。
是徐三,还没留络腮胡的徐三,瞧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尽管身材尚不魁梧,但已长成鹰鼻三白眼面相,按相书上的说法,鼻成勾心机重,三白眼狼子野心,手段毒辣。
见着仇人模样,我手有些发抖,尽量抑制自已情绪翻过照片,照片背面左上角有字:子夜访德化天师。
“德化”二字,不知道地名还是名讳,但老者即能称天师,定是本事不小的人,我走的土路子,没见过啥世面,对于道家前辈高人知道的不多。
我望向李师叔,希望他能给答案。
师叔皱起眉头寻思了一阵,肯定的说照片上除了徐三,其它人他都没见过,不过认不认识不紧要,当务之急是找姓杜的,顺藤摸瓜找徐三。
胖子是个急性子,师叔话音未落,便拍桌子说那干呗,干他娘的!咱立马动身,这次过去,一定要好好找他们晦气。
胖子正吼得起劲,雪梅姐瞪他一眼,胖子缩缩头不吭气了。
李师叔也责怪他,说慌什么?赶去投胎么?杜宋都不是啥善茬,今晚大伙儿准备准备,明早再动身。
米伯说成,车票的事他去办,去富川的费用咱不用担心,一准都会办妥。
事情定下来,大伙儿各自收拾家什,我掂记练符的事,径直去了小院儿。
小院儿清静,月光似银,石板铺成的地面泛起一层皎白,我抬头瞧天,繁星如织,如长河般延展天际。
我俯身检查供案,确认家伙事一切妥当,方才缓缓抬起头。
晓北坐在门坎上,手托下巴远远瞧我。
她穿着厚衬衫,水洗白牛仔裤,身子倚住门框,衣衫紧绷,凹凸的曲线一览无遗,特别那双腿,向前斜放显得很长,卷起的裤管露出细滑的脚踝、粉红色的袜头。
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心头砰砰砰跳得厉害。
做法事的人最忌讳分神,事儿办不好也就罢了,搞不好还会心智出岔子,也就是俗称的走火入魔。
我赶紧抹了抹脸,心头默念道德经,念了半把分钟,心头没那么乱了,方才定神掐起手诀。
按照我的想法,借太阴的法子同南明符应当如出一辙,我没有丝毫犹豫,待步罡踏下之时已落笔,一气呵成写下咒文。
夜里画符,效果确有些不同,同样的手法和材料,白日头画出的字会泛起淡金,而现在却变得青白。
我心头暗喜,太阴为水之精,其色青白,眼下的色儿很对路子,貌似有成功的迹象。
我忙不迭拿出打火机,忐忑不安点向符纸,“呲”的一下青烟冒起,随后便没了动静。
很明显,画失败了。
我有些气馁,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尴尬的望向门口。
晓北歪着脑袋瞧我,安慰似的笑起来。
平时很少见她笑,真见着了才知道,比不笑更加好看,一双眉眼弯弯如月,小鼻头微微皱起,还调皮的做了个手势,示意我继续。
继续就继续吧,总不能再晓北面前丢脸,我犯上倔劲,打定主意死磕到天亮。
接下来,我又尝试了几回。
结果都是失败,画这符和南明符一样,每隔半个时辰才能借一次,搞了两个时辰,自己狼狈不堪不说,愣是连问题在哪里都找不着。
画符是极费神的活儿,三番五次失败,我有些熬不住了,念口诀迷迷糊糊,踏步罡的脚也轻飘飘。
最严重的,是精神涣散,我无法集中精力,脑子里一股子犯困,甚至感觉自己在做梦。
我梦到了晓北,她在门槛上的坐姿,歪着头冲我笑,鼓励地竖起大拇指,这样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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