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我回到供桌,开始专心干活儿。
有了上回经验,这次符练的很顺利,而且符还有了新变化。
符上的文字呈冰蓝色,颜色比之前深,拿在手里感觉不同,寒气彻骨,捏不了几秒钟,手指头僵疼。
这种状况,铁定是没法揣兜里。
我瞅着供桌上饿装点心的盒子,木头做的,寒气不容易渗透,索性用来装符。
一直忙活到下半夜,盒子里叠出三张符。
我寻思足够了,三、六、九数在道家称为“坎”,意指尽头,能不过则不过,民间不也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法吗?大意都是告诫人们,凡事适可而止。
画符的活儿,属于借力,借多借少全凭修为,眼下我能画到三张,已经算踩狗屎运,若像师父一次搞七八张,恐怕道行不够。
我捧起盒子下楼。
楼道口躺着“护法”的胖子,口水滴答睡得正香,我踢了踢他,胖子哼唧两声,调头继续睡。
“让他睡吧,最近大伙儿都累。”陈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你不睡?”我问。
陈浪笑了笑:“想事儿,睡不着。”说罢瞧盒子,啧啧道:“搞恁大一盒子,是打算炸路桥队吗?”
“你还在掂记李师叔说的话?”我说。
陈浪瞧我一眼,点点头。
我奇了,闹不明白他干嘛揪在这上头,随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事儿?”
陈朗叹气:“没事儿,我只是想不明白…;…;佛家讲因果,修的是来世,今生种种,都会在来世有所体现,来世再修世世轮回,一直到大彻大悟,便不受执迷之苦。”
“但是…;…;”陈浪沉默了一阵:“如果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那何必等来世?也不会再有来世,如此一来,人世善恶这本帐,当如何记?因果循环又当如何轮回?”
我傻眼了,万不料他纠结这种问题,别说我不是和尚,即便是,也完全答不上。
虽说回答不上,但我隐隐觉着,陈浪能思考这种问题,悟性应当极高,也就是佛家常说的有慧根。
没准有一天,真能一朝顿悟,修得正果也说不定。
…;…;…;…;
第二天大早,张晓东的车候在招待所门口。
换了辆小吉普,后座下塞着蛇皮口袋,袋里头硬梆梆,上车时我不小心踢着袋子,叮叮当当作响。
张晓东说,这事儿不宜惊动其他人,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咱几人去,对付杜天威足够了,这次咱要搞就搞凶点,搞到姓杜的后悔生出来。
换做以前,我铁定恨透他这股狠劲儿。
但今时今日,我觉着他说的对,杜天威视人命为草芥,揍他无须手软,也无道理可讲。
下午,车进了山,傍晚时分,到达路桥队外的山梁。
众人在坡上找了个隐秘地儿,观察工地的动静,路桥队貌似人去楼空,河滩上也没瞅着人。
不像正常撤走,搅拌机留在滩上,七零八落还有些家什。
我留心瞧石棺,貌似没了踪影。
李师叔拿出罗盘,比着偏西的日头测量,我凑过脑袋瞧,指针半浮半沉,上浮不达顶,下沉不达底,就这么悬在半空。
这是沉针,表明地下有坟墓,而且数量不少。
书上说,沉针之地,居之必多哭,属于极不利的一种风水状况。
胖子说,管它啥子邪,下去干他娘就是咯。
李师叔问他,知道干架什么最重要么?胖子回答狠,越狠人家越怕。
李师叔叹了口气,说楞头青了不是,干架最基本的是选退路,人家摆上架势,冒冒失失冲等于自投罗网,咱得有所准备,在坡上也摆下阵,即便干起来也不吃亏。
胖子似懂非懂,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缠着他要镇山宝贝。
李师叔回他:“早备着了,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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