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往前望去,过一片湖便是百花园了,听说那里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现在这个时令,百花盛开,更是美不胜收,便拉着小娟道:“我有些累就不过去了,左右不远,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吧。”小娟有些迟疑,到底抵不过爱玩的心形,便只叮嘱了几句就往木桥上跑去了。
小溪看着她的背影失笑,真是孩子心性,四下望了一眼,见不远处有一座假山,下面摆有石桌石凳,应是供人歇息之处,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此处倒真是个好所在,整个桃园尽收眼底,望着眼前一片落英缤纷,小溪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好几个月了,虽主子宽厚,到底凡是多了几分小心,不敢随性,此情此景,倒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个随心随性又总犯桃花的唐伯虎。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贤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诗!”一声赞叹从假山背后传来,小溪这才惊觉自己竟把唐伯虎的《桃花诗》念了出来,不由暗自懊恼,忙转头看向来人,又暗道了一句“好巧。”
方维今日本是上山探望清心法师,谁知半道却遇上了林之海,抹不过面子,便答应过来他的园子坐坐,不耐烦等用膳时间和那些人的聒噪,便与严易尧寻了这地清净清净,刚才二人正在下棋,察觉有人过来,见没有多人,原也不在意,谁知这人坐了一会儿竟开始吟诗,听着听着,不觉入神,入神了更不觉脱口而出。转过假山,发现吟诗之人竟是刚才那个丫鬟,不禁有些诧异。
“小姑娘,刚才这首诗是出自何方高人啊?”严易尧当然不会认为这样的诗会来自于眼前这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溪忙行了一礼回道:“回公子,是在我家姑娘的书房里看到的,只是觉得有趣便背了下来,并不知出自何处,刚才惊扰公子了,奴婢告退。”说完,便匆匆忙忙往木桥那边走去,竟是不顾严易尧的阻挠之声。
“哎——”严易尧还要再唤,却被方维阻止道:“好了,没看到她明显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吗,叫住了她也问不出什么,不过这小姑娘倒是有点意思。”“是非常有意思,我长这么大,不说博览群书吧,但也看的不少了,这么好的诗作不该不会听都没听过啊?该不会是她的主子作的吧?”“不会,这诗疏狂大气,豪放不羁,岂是一个闺阁女子写得出来的。”严易尧低头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
“好了,前阵子我让你去了解的事有没有结果了?”见方维提到了正经事,严易尧忙正色道:“我们早就知道,江南珠宝行当以鑫宝阁为首,这章奇为人正直,交游广阔且精于商道,所以若是我们想插一手,想必得花费不少力气。”“那就谈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方维道,“这章家是百年基业,已成不小的规模,只是他的珠宝来源渠道仍是以往的那几个,若是章奇为人可靠,我们倒是可以给他提供货源,北边的那几条线不用白不用。”严易尧笑道:“那还用谈,章奇若是知道你想与他合作,怕是半夜都会笑醒。”方维也笑,道:“他在京的侄子章景文与我有几面之缘,回头就让他牵牵线。话说他最近也该回来了吧?”“是,他外祖父过几日就要办七十大寿,他应该这几日就到了。”方维点点头,站起身道:“走吧,那些老家伙应该等急了。”严易尧笑着摇摇头,二人一同往前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