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坐在草坪,程北辰在她身边躺着,胳膊交叉放在后脑勺。
“他叫华宵。”安昕说,看不到程北辰突然攥起来的小拳头。
那年安昕学校出的合唱是开场节目,排练了很久的节目终于要上演。安昕在演出前一天晚上很不争气的发烧了,隔天集合时间没能准点到。
生病会影响发声,爷爷很担心,却拗不过安昕的坚持,还是送她过去。怕老师知道她生病了会责怪她,甚至会临时换领唱,可是时间太赶来不及换人了,安昕赶过去之前只告诉老师自己睡过头了,打的过去很快就到。
因为家离大剧院不远,早上五六点马路畅通,安昕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她按着剧院里的指引标进后台,因为怕找路耽误太久,几乎一路小跑。
过道上传来优美的钢琴声,弹的是安昕没听过的曲子,说不出来的好听。忽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手里端着餐盘。安昕已经刹不住,一下子撞上去。
这一撞倒是不疼,但工作人员餐盘上的杯子摔在地上,安昕顺势倒下去时脸正好磕地,硬生生让杯子的碎片划到眼角。
“对不起对不起!小朋友,你没事吧?你爸爸妈妈呢?”工作人员把她扶起来,一边看她的伤口。
屋里的钢琴声骤然停止,随着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安昕看到眼前多出来一个人,在她面前蹲下。
划伤的地方疼痛蔓延,右眼睁开都疼,他的出现却让她忍不住瞪大眼睛瞅。
好好看的哥哥。
院子里的大人都说程北辰是他们见过最好看的男孩子,学校的女孩子也给他起外号叫校草,这个哥哥却把程北辰比了下去。
就跟博物馆里的雕像一样,五官立体精致,眼睛乌黑深邃,比她身边的男孩子要大几岁,穿着灰色贴身的西服,衣领还带着端正的黑色领结,给人感觉很有礼貌。
安昕看得出神,直到男孩手指触碰到伤口,带上她眼角的血,她才吓了一跳,脸色煞白。
“华少爷,小姑娘突然跑出来,我刚好从屋里出来,撞到一起杯子就掉了……”工作人员语气急促,话还没说完,男孩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了。”
声音像钢琴的低音,沉稳有力。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威严。
“我带你去包扎。”他说着,轻轻就把她抱起来。
她晕血,见到血就脸色发白,头晕目眩,但那次却出乎意料的清醒。想起老师和同学还在等她,安昕拽着他的衣领,使劲摇头:“放我下来,我没事。”
“你受伤了。”
“我真的没事,擦干净就好了,老师和同学还在等我。”
男孩低头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入场牌,上面有小学名和她的头像,问:“你是来演出的?”
安昕点点头。
男孩没有犹豫,把她抱得更紧往回走,一边吩咐工作人员:“你去找n小的老师,有位同学受伤了在医务室。”说完低头安抚她:“离开场还有两个小时,听话点,说不定伤口好了还能上场。”
最后伤口比她想象中的严重,虽然不用缝,但也划了个口子,医务室阿姨给她贴了块大药膏,用纱布裹着。
安昕长得比同龄人慢,个子不高脸又小,蘑菇头已经遮住额头和脸颊,纱布一包更剩半边脸了。
还好老师没有责怪她又脱队又不小心,倒是让她别上场了,在医务室休息等回去的时候再跟大家一块走。
“老师,我没事,我伤的是脸不是嘴,我能唱。”
华宵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掺合老师和她的事,只是看着安昕的眼神慢慢变了。
老师和主任,包括剧院的编导一块到外面商量去了,华宵听到几个人的意思是,安昕的音色最适合领唱,但包着脸肯定是不能上台的,最后编导决定,让级里另外一个女孩子站在领唱的位置对嘴型,安昕在后台帮唱。
那时的华宵正逢父母感情崩溃,正式分居,华宵对华父许多虚情假意,逢场作戏的做派很不苟同,跟父亲渐行疏远,听到编导这么安排,心里暗笑讽刺。
对那个小女孩纯良的坚持他表示很同情,但安昕接到通知后不单没生气,还很开心。
“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唱得比排练更好的!”
“可是,你就上不了台了呢。”老师摸摸她的脑袋,“你爷爷不是要来看你表演吗?看不到安昕,爷爷会不会失望啊?”
安昕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老师,咱学校不是还有一个节目叫动物乐园吗?我可以扮熊猫,在后面学哥哥姐姐跳来跳去就好了。”
“可是,扮熊猫也是看不到脸的哦。”
“不怕,我的愿望就是当一只熊猫,吃了睡睡了吃,还是那么多人喜欢,因为可以靠卖萌为生啊!”
安昕说完,两只小手画成圈放在眼睛上,扮了个鬼脸,屋里人都被她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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