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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离开,文妧才看着楚凌轩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楚凌轩一怔,明显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问,却还是回答“还没到时候。”随后又补充道“若到了时候我一定帮你杀了他们。”
听过方才双方对话后,文妧抓住其中一丝不明的线索问道“你是谁?”
楚凌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淡漠回答“楚辞庄庄主,楚凌轩。”说罢他看向文妧的眼眸,这才发现两人的距离竟是如此的近,忙着松开了揽着文妧的手,双颊微红。
文妧倒没注意到对方的失礼之举,此刻的她心中正有着许多的疑惑,等着有人一一解答,其中便包括楚凌轩方才所说的‘派来文府刺杀的人。’他瞥了眼楚凌轩,随后向着文府的回路走去。
而此刻的文府大门,正站着面色不安的钰臣,远远看去文妧的身影自巷角口走出。
流影清晰的看见彼时站在门口良久的钰公子脸上终于扫去开始的紧张,脸上也带有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却在下一秒,当楚公子也随着主子出现的那一瞬,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间忽然变得深邃,嘴角的笑容也随之凝固。
后院梳妆台上点着的灯光明灭不定,流影正细细地为坐在台前的文妧修理断发,屋内灯火昏暗流影说着:“主子此番旧疾复发是钰公子一直在一旁守着,救回来的。”
文妧皱眉不解“钰臣?”
镜中流影点头道“公主可还记得一直为您看病的公羊谷主?”
文妧自然记得,而且还大大的记得,第一次在皇宫初见的时候,这位公羊谷主在自己作为一个病人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并非譬如‘你怎么样啊?有没有事啊?感觉如何啊还有哪儿不舒服?’这一类作为医者应当关心病人的话语,而变成了一句“看我干嘛,给你说我对你没有好感的,你是我情敌的女儿。”
然而那时候的自己才只有四岁……
隔日醒来时,鼻尖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彼时献阳睁开眼看着的却是寝宫榻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桌子,公羊谷主正坐在桌上快速撵着蟑螂的干壳,一旁还放着已经撵好的干蜈蚣,见着自己醒来,她愉快地看向一旁的苏辞眉飞色舞道“看吧,你们公主和皇后娘娘一样都好这口,以后醒不来别叫我了,就这么做!”言语间,丝毫没有吓坏小孩子的愧疚。
公羊谷主虽为人古怪,但医术却是极好的,据说在江湖中还是隐居世外不问江湖琐事的药王谷谷主,据说但凡药王谷出手医治的病人,无不是疑难杂症,而且医治到最后只要遵从药王谷医嘱不随便弄些自杀他杀一类的事情,大多都活了下来。
而公羊谷主之所以会出面为自己治病,貌似是因为他和父皇有一段过去……
但那段所谓的过去,却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告诉自己,百般打听,这样的过去就像是从来没人知道过一般。
后来有一日跑去问了父亲,父亲脸上似是溢起了一丝哀切,却是苦笑着抚着自己的头说道“那已经是人们口中所说的那过去岁月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方才明白,父亲口中所说的岁月就像许多人的心思一般,只认识当下发生的事,却不去深究其中根本,所以后世的人们大多只知道当下发生的事,而对从前的事一无所知。
隐约间自己似乎也能够感受到那样的悲切,转瞬而过却怎样都抓不住。
流影继续说着“钰公子乃是公羊谷主派来扬州等待您,为您治病的,而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
文妧心中一暖随即心中又存了一丝疑虑,记忆中钰臣之前乃是学武的…
“三日前公子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着您,就连药房都换了十多张,之后看着您的病情渐渐稳定下来,也便稍微放了心去休息,太尉大人还是不放心又将齐仲大夫请了过来。”
文妧问道“可我醒来的时候没见到钰臣。”
流影道“因为有齐大夫的孙子齐文轩在这儿一直守着,所以钰公子便去江北梅林中忙活了。”
文妧点头,之前醒来时看到的那个带有些熟悉的青衫,想来便是齐文轩了,她捋了捋自己身后已经梳理好的长发,转头看向流影疑惑道“忙活?梅林?”
流影应下称是。
文妧正要详问,门却在那一瞬刷的一下敞开,门外一阵寒风倾入,惹得她不觉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她仔细看向这位推门而入的男子,只见来人脸上附着面具,虽也是一袭墨袍,但对方的骨架看上去却比楚凌轩大了些,遂拉下了眼眸,不悦道:
“风萧公子好大的阵仗,到主人的屋子难道都不用敲敲门以示尊重的吗?”
风萧的笑声自面具后传来“你不是正在问流影一些事?”
文妧垂眸“这些事,流影自然会和我说清楚。”
“有些事,我说起来会更详尽。”风萧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我相信你也更愿意听我说。”
文妧也不知为何从对方的眼眸中,竟看出了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愤怒,再次睁眼看时,却又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