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眼神深邃,说道“你昏迷这段时间沉旭阁死士的刺杀,是楚凌轩拦下来的。”
文妧的心染上疑惑,问道“你不应当和钰臣关系更好一些吗?”
风萧起身坦言“不,其实我和楚凌轩关系更好。”
文妧再次看向风萧的眼眸染上了许多的疑惑,每次见到风萧,对方都与钰臣在一块,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熟悉口音,她差点就要断定对方便是当年京兆府牢笼中的那位嵇氏男子,可现在……一切又似桌上点燃的烛火一般将屋内照得明灭不定。
“你为什么要为了娴孟君和我解释这么多?”文妧问道。
风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禁庆幸自己起身得早,如今已是背对着文妧,只临一脚便可走出这间房子。
风萧用力推开了房门,门外呼啸的风声传入耳膜,辨不清对方言语中的情绪“我比较主持正义,不希望保护着百姓的正义人士被误会。”他抬脚跨过门槛,转身稍微将房门合上只留下自己的身影“就像之前,我希望你知道楚凌轩做了什么一样。”说罢,他拉过房门,牢牢合上。
文妧之间那人挺拔的身影印在房门的宣纸上,越拉越长…直到消失不见。
一连三日,之前暂住在府中的娴孟君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在流影与溯光的陪同下文妧动身前往江南岸的方向,打算去找娴孟君道歉,将就说清楚很多的事情。
一路之上,文妧瞧着身旁的溯光不知为何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之色,文妧转念一想,许是自己看错了,溯光脸上怎么会有表情这种东西存在呢?
然而文妧此行寻找娴孟君,显然没头次那么幸运,跑过了江南岸和江北梅林,文妧接受了岸边百姓的感激也谢绝了百姓们的邀请,终于在隔水楼,这个与娴孟君初见的地方见到了彼时正悠闲喝着酒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对方。
面对着文妧的出现,她眼中浮现了惊讶之色随后转回寻常模样“你出现在这儿,看来有人和你解释过了。”她抬眼“是钰臣吗?”
文妧未曾回话,此刻的她只觉得连着跑了三个地方身体很累,遂看向娴孟君“怎么?我来了都不先让我坐下休息休息喝口茶?”
娴孟君不觉一愣,心中认定这解释乃是钰臣所说,随后才邀文妧坐下“可惜我这儿只有酒。”
文妧笑中带着些不以为意,良久屋内两人相对坐着,无言相对,忽然愧疚之色凝固在她的脸庞之上,文妧轻口忏悔着“是我错了,当时不应该那么急着误会你。”
娴孟君不言,只抬起手一拍,屋外便有个侍女模样的人进来低眉躬身地站在门口,娴孟君吩咐道“去取一壶新茶来。”
文妧见状,开口问道“那些东西,你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一来因为要解释的东西太多太过麻烦。”娴孟君一顿“二来,我不告诉你,你从旁人口中知道后对我的愧疚难道不是多上几分吗?”说罢,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对方示意,随后怅然送入口中。
文妧淡笑“就连这个你都能算计到?”
娴孟君挑眉“自然,钰臣会代替我跟你解释这些。”
文妧无奈一笑,对方根本就没去算,她根本不知道钰臣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在私下找到自己,希望自己别和娴孟君走得太近,在钰臣眼中,娴孟君不过只是一个危险得不应该靠近的人,其实文妧心中大致有些猜想到的轮廓,娴孟君做这些事与其说是算计,倒不如说是平心而论,正如刚开始对方与自己相交的理由,不过只是在厅堂之辩上一番合其心意的言论,至少那时候的她是诚信与自己相交的。
只是后来这些事情因染上了‘文府公子’的名头,变得深邃不可究,而自己与她之间,甚至隐隐隔了一层永远都无法磨灭的高墙,文妧看向正在自酌的娴孟君,若她真是前朝那位公主。文妧一笑,即使对方真的是前朝那位公主,自己又能做什么?写密信给父皇?文妧深知自己做不到。
也许是自出宫以来第一个接触到的朋友,又或许对方的性格在细致中透着的洒脱之意,文妧心中其实很欣赏眼前这位女子,因为即便用上一生的时间,或许自己都无法成为那样的人,这是生性所不能改变的东西,也是人对于与自己完全不同人的敬意。
一旁的茶早已端上,文妧看向娴孟君,脸上带着认真与决然之意开口道:
“你不是希望我加入砚栩阁吗?我愿意。”
娴孟君正在倒酒的手一顿,抬眸饶有兴致的看向文妧,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我想知道为什么。”
文妧眼中擦过丝丝光亮“为了保护那些还活着的,我所在意的人。”
桌台上传来茶水烧开的氤氲和一抹清淡的香,那是十四年人生生涯中一直悉心照顾保护着自己的人,文妧想,终有一日,当自己与兄长再会之时,能够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当年躲在他身后被献王爷羽翼保护起来的那位公主,现在过得很好,她认识了许多的江湖豪杰,还拥有了可以在他身后支持他和保护他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