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却后悔了!”
“早知你会变得更加敏感,甚至一言一行都要谨小慎微,思前想后,我便放弃返璞归真又如何?这人间天界,我自纵横,未有敌手,难道还不能永远护着一个你?”
“你是青帝,临河帝君,五灵之一,最该任意妄为,随心所欲,试问,谁能压过你?”
“大哥,我……”绛珠一时动容,扑进炼景怀里,反搂住他,像搂住了一切。
回仙界后,在太虚幻境中的经历便如云烟散去,什么情情爱爱都归虚无,只当场梦。
可林黛玉的经历,到底还是影响到了绛珠。
作为木灵,绛珠本就敏锐,凡花草树木,一静一动一颦一笑,皆有感应,故易伤春悲秋。
林黛玉的一生又是那样凄苦孤寂,加之还泪耗损太大,绛珠尔今的情绪极不稳定。
“没事了。”炼景一手环着绛珠的腰,一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大哥在。”
待平复一些,绛珠方起身,想到自个的行径,脸微红:“刚是妹妹失态了。”
炼景顿了两秒,极认真地道:“我喜欢以前牙尖嘴利任意放纵的你。”
游鸿忽然闯了进来:“我也喜欢爱打趣我的二姐。”
玉瑶和烈焰紧随其后:“我们都是。”
“你们?”绛珠瞪着眼睛,又惊,又羞,又感动,之余,亦更清晰地体会到自己不同往日。往日,玉瑶几个无论离多远,她都能有所察觉。今时,他们就在屋外,咫尺间,她却不曾发现。
她的修为大不如前!
绛珠不禁有点慌。
炼景没有给她细思的机会,拉她坐下:“我们是兄妹,世间最亲近的莫过彼此,有什么不能说的?”
绛珠迟疑片刻,终究道了原委。只隐去了许多,仅言她灵智未开,被警幻诓骗了。
青帝的泪水,蕴涵着巨大的能量,一瞬荣,一瞬枯,皆在一念。
炼景一向护短,绛珠恐其知道还泪之事,届时大发雷霆,殃及无辜。
听罢,烈焰一掌拍碎身边的石桌:“好个警幻,竟敢打五灵的主意!”说完,嗖地起身,欲去找警幻算账,被游鸿及时拉住。
游鸿道:“我们先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听绛珠的。”
烈焰暂且按下怒意。
绛珠松了口气:“此事我也只知大概。或者是警幻精心策划,或是陡然起意,总要先查清楚。警幻到底隶属女娲宫,便要问责于她,也得有证据。”太虚幻境走一遭,她不免沾染了一些人间的习惯,凡以法论。
至于那神瑛侍者,绛珠私觉应与他没有干系。原先在仙界,他们并不认识,亦不曾见过。
可贾宝玉,她是极了解的,天真纯善,尤爱护女子,行不来那等阴谋诡计。
烈焰不以为然:“女娲宫怎么了,怕她不成?”
这回,连游鸿也变得强硬起来:“三圣名头再响,焉能敌得过我们五灵?”
玉瑶跟着道:“别说只是隶属女娲宫,就是女娲本人,若有参与,亦饶她不得。”
绛珠同女娲很有几分交情,对她也算了解:“女娲向来以苍生为己任。如果五灵有失,世间必然大乱。所以,女娲定不会加害于我。想是警幻一人为之。”
炼景轻叹了声:“绛珠,你还是太小看神心!”
绛珠讶然:“难道大哥也怀疑女娲?”
炼景摇摇头:“女娲不会行此事。但谋害青帝,也绝非警幻一个小仙敢为,她也做不到!”
玉瑶与游鸿一个对视,陷入沉思,连自来不善动脑的烈焰都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绛珠亦有所动。
炼景又道:“首先,警幻怎知你在返璞归真?又怎能潜进青帝宫?固然,青帝宫周围没有设禁令。那还有紫卉和绿腾,他们丝毫未曾发觉,还以为你游玩去了,岂不诡异?由此见,此事绝非临时起意,必然蓄谋已久!”
游鸿面色凝重,越想,越发认为事情不简单:“莫不是针对我们五灵?”
“现在下结论尚早。”炼景看绛珠若有所思,问,“绛珠,你可是有眉目?”
绛珠道:“还得细细盘查。等确定了,再告诉大哥。”她本就聪明,一点就透,原以为只是警幻为了谋夺原木之力,但若不止图她,便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她容不下有谁打五灵的主意,那都是她的亲人,她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