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起来,穿好衣服,给炕洞里塞了几把麦秸和细柴,把炕再暖起来。又去厨房系上围裙烧两瓢开水,灌进茶壶,有茶壶箩不至于凉的太快.。嚼根昨晚泡的柳枝来洁牙。心里吐槽:姐很忙没时间吐槽。
事实上是很忙,收拾完了要干紧扫院子,然后去田里或河滩挖野菜,不过眼看二月麦子要起身不能去田里只能去河滩。挖了野菜就要赶回来做早饭。
‘唰啦,唰啦’正在专心扫院子,就听房门‘咯吱’一声眉儿出来了。
“眉儿咋不多睡会,还早,外边冷的,干紧回屋上炕去。”我回身走到房门边,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拉着眉儿进屋。摸摸脸蛋和手还行不冰。眉儿却不肯再上炕,我去给她烧洗脸水,她就拿着笤帚扫院子,我想了想由她去了。给眉儿洗了脸,拿出五枚小钱叮嘱她:“院子扫完了,再把大门口扫扫,弟弟们起来了穿好衣服别让下炕,外边冷大姐吧炕烧暖和了就在炕上玩,留神听门口有过卖豆腐豆芽的,买三文钱的豆腐两文钱豆芽。”
“知道了大姐。”眉儿又学了一遍我说的话。
我看妥当了就摘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土,跨上篮子去挖野菜。村里人大都很勤,早早开始忙碌,我一路问好打招呼“三婶,早”“去放羊啊,虎子”,看到去放牛的:“七爷爷你家牛好气派啊。”明显这话是老人家爱听的,七爷爷脸上露出笑容,慈爱摩挲下牛脖子“喜儿去挖野菜,这时节的荠菜可鲜了。”
从村里到河滩打个来回有五六里路,匆匆忙忙挖了半篮野菜赶回家也快九点了。回到家把菜篮放到厨房,案板上已经整齐的摆着一碟豆腐一碗豆芽。一路走得急,身上热乎乎的我直接舀了一瓢凉水洗手,手进去就打了个哆嗦,这酸爽!
回屋里倒了杯热水,急忙喝了一口。‘噗’全喷了。我去,这茶壶箩真给力。眉儿见了要从炕上下来去给我舀凉水。我摆摆手缩嘴长吸两口凉气。一个棉球哧溜出炕上滑下来,蹬上棉鞋,跑过来;一个棉球很矜持,坐在炕沿等眉儿帮忙穿好鞋子才下来。我弯腰帮先前的棉球勾好鞋子叮嘱他:“文敬鞋踩坏了,脚就会跟着冻坏。”
三个小家伙都围过来,目光明亮的看着我,眼里全是单纯的依恋和喜悦。可能孩子们太早失去长辈,更加敏感和紧张。在“我”的记忆力,小家伙们极少去村子里玩,要么在院子里要么在大门口,“我”要出去久了回来必定紧紧地跟着我。我越发能体会他们昨天的惶恐和害怕,我甚至有点埋怨自己,可是不能怪我,我想,我······不,不能再想了。拉起文敬和子浩的小手:“大姐带你们去做饭。”
先搅了一大碗浓稠的面糊,放着歇劲。把豆腐切小块,切了点葱花。去灶下点着火,眉儿看了就过来帮忙拉风箱。七岁的孩子比灶台也高不了多少,憋着气鼓着脸拉着风箱哼哧。子浩上去搭手一起拉,文敬看着没处搭手就抱着眉儿的腰一前一后的哼哧。三个棉球挤在一起,一起前后摇摇摆摆哼哧哼哧······我心里默默的唱“拔萝卜,拔萝卜,嘿哟嘿哟拔不动······”实在是画面太喜感,姐忍不住。
给锅里舀了一勺菜油“平常”都是半勺,其实我觉得一勺才够现代人所说的少油少盐的健□□活。把葱花炒出香味加豆腐豆芽进去调盐,出锅,就着油锅加水盖上锅盖。三个小豆丁还在那里嘿哟,我过去给锅洞加几根柴。摸摸子浩的脑门出汗了。
回屋拿张草纸过来在中间撕个小洞,我对三个小家伙说:“别拉了,大姐给你们看个好玩的。”神秘的晃晃草纸。三双眼睛看着我都是好奇。
把草纸盖在灶门上,立刻就吸紧了,透过那个小孔可以看到火更旺了。文敬立刻占了最好的位置看,子浩耐不住推了推文敬商量着排队看,在一起嘀嘀咕咕。
水开了,我把面糊碗稍稍倾斜搭在锅沿上——没法子手有点小力气也小,没法长时间把碗悬空——另一只手拿双筷子,就着流出来的面糊加成小块下锅。半汤,冬天吃这个又香有暖和。果然孩子们很爱吃,热乎乎的好吃又顶饿,眉儿不抬头吃了一大碗。唬了我一跳:碗比脑袋还大,肚子怎么装的。看不出子浩文文气气的吃得竟不比文敬少。文敬吃得额头冒白烟。悲剧的我没吃饱······
吃完饭,我从“娘家”挎回一篮绒排和捻好的绒条,要现用的制绒工具,另一手拿着剪绒排的细长木板。半路上碰到黄三娘,她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对我说:“哎呦,看咱们喜儿虽说小,这嫁了人也知道把娘家的东西给夫家运,会过日子了哈。”旁边的人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她。我心里乐了:哎呀我去,来了哈,姐这寂寞如雪的日子。面上一片懵懂羞涩:“那三娘会过日子么?”欣赏了下黄三娘被噎住的样子,见好就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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