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田野,满眼的绿色,透着勃勃生机。空中偶尔飞过几只小鸟,路边不知名的花儿星星点点。刘文用拉着我的手慢慢的向归路走去。
刘金线立在槐树下,无聊的用手指抠槐树皮,不时向去往河滩的小路张望。看到两个人影从河滩上来,呼出一口气,又泄气般的抠了一下槐树皮。等到他们走近才皱着眉说:‘喜儿,你怎么了?发疯似得往河边跑,村里老人,都说你在坟地里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刚才村里好多人都追过去,准备救你。结果看你在河边坐着,文用在后边守着你。想着可能是你们两拌嘴了,才没过去。”
“啊”我听得目瞪口呆,金线却不再理会我转头瞪着刘文用:“喜儿才十岁,一天在家里带着弟妹,顾他们吃穿收拾房子,容易吗?有空就做活计,我去你们家几次,就没见她闲过。你有点心没,回来就惹她生气!”
刘文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静静的听完说:“是我不好,让乡亲们担心了。”
金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浅笑不解的说:“不对啊,你这性子不像是能对喜儿说重话的样子。”
我看到文用替我背黑锅,心里想了一下对金线说:“金线姐,不关文用哥的事。”我微微低头,抿抿嘴唇继续说:“是我到了坟地,突然想爹娘的不得了。”为什么眼眶酸涩,以为流干的泪水,又落下来。
饶是刘金线一个从不拖泥带水的姑娘,看着面前单薄的喜儿垂下头,无声落泪,心里也一阵阵发酸。
刘文用悄悄握了握喜儿的手,对金线说:“家里弟妹们还在等,我们先回去了。”
金线看着眼前的情形,心里替他们难过,故意打趣:“哟,这么好,手拉手,你们羞不羞啊?”
刘文用脸色不变,对她点点头拉着我继续往回走。感受着握着我的手的温度,我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往外抽了抽,不想明明很容易害羞的他,却握紧了点,不让我抽走。
牵着手,回到村里,碰到黄三娘,郑奶奶几个人坐在门前纳鞋底。黄三娘笑嘻嘻地冲我们扬声:“哟,刚才闹翻了,这会又好了。喜儿不是婶说你,你这脾气得改改,就是文用说你两句,你也不能发脾气就跑啊,你这是没有娘家,有娘家,你还不得天天回。”
郑奶奶拉下脸,拿着鞋底轻轻敲了黄三娘一下,低声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哪都有你。”又转头对我们和蔼的说:“眉儿他们几个还在门口等你们呢,赶紧回去,给孩子们开门。”
我今天没心思说话,只是默默的往前走。文用拉住我,先应了郑奶奶的话,又淡淡的对黄三娘说:“三娘,刚才在河滩,我好像看见三叔进小树林了,怎么今天清明,三叔还去砍柴。”
黄三娘坐直身子,有些紧张:“你刚才看到,你三叔去小树林了?”
刘文用淡定的点头:“看身形好像是。”
黄三娘收拾好针线“嘭”的站起来,急急忙忙往家去了。围坐的几个女人相互看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你真的看到三叔去小树林了”我晃晃他的手。
“好像”他言简意赅。
田大婶搬张小板凳坐在刘文用家门前,怀里一左一右搂着文敬和子浩。旁边的小板凳坐着眉儿,三个孩子都哭成了花猫。许是哭累了一个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文敬偶尔还抽泣一下。子浩倒没有哭了,低垂着小脑袋靠在田婶怀里,皱着小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七爷爷和另几个村里的长辈,围在门前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低头跟在文用身后,一路被他牵着手走回来。田婶拍拍怀里的孩子:“看,你们大哥大姐,回来了。”
文敬的哭声,随即变得震天响:“大姐”顶着花脸哭喊着一路扑过来。眉儿没动只是眼泪汪汪的站起来,静静的瞅着我们看。最奇怪的是子浩,他竟然小大人似得走过来拉着我另一只手:“大姐,别怕,家里还有我呢。”又看看文敬皱皱眉,大概是觉得他哭的太丢人,到底没提文敬。
几个长辈围过来问我:“喜儿刚才咋了,是被什么迷住了?”又商量文用:“要不请西渡的赵神婆过来,她驱邪一向很灵。”
我给吓住了,这都什么啊。不过村里长辈的关心要领情,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坟地,太想爹娘了,我受不了,才跑的。多谢您们的关心,我没事。”
田大婶听了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喜儿虽然小,但是一向勤快能干,立身正。肯定邪祟不染。再说在她爹娘坟上,有她爹娘镇着,肯定不会有事。好了回来了进屋吧。孩子们等大半天了。”
村里的长辈看着喜儿,确实目光清明,不像是迷了心神的样子,就都叮嘱几句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给孩子们舀水洗干净脸,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又给眉儿重新扎好辫子。几个小家伙才有点精神。文敬最先恢复精神:“大姐,你干嘛跑啊?他们都说你中邪了,好吓人。”说着又要哭的样子。子浩严肃的拉拉文敬:“大姐不会中邪的,有爹娘在呢。我以为······”子浩抿抿嘴到底没说他以为什么。只是又接着说:“我带你出去玩。”
说完拿起竹蜻蜓领着文敬,示意眉儿一起出去了。
我有些回不过神拉着文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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