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送节

二舅娘走出来问：“还没来？”二舅摇摇头：“听人说已经到大哥家了。”

    二舅娘，也跟着朝东看看：“我这心啊，老犯嘀咕，喜儿让大嫂吃了几次暗亏。你也知道大哥那人，怕是不能护着喜儿。”她越说心越慌，推推自家男人：“要不你去看看。”

    二舅有些犯难，哪有上门截人家客人的道理。再说：“大嫂顶多就是多贪些节礼，也不值什么，不会有什么事。”

    二舅娘看着二舅不肯去，又推了他一把：‘你就当去大哥家坐坐，喜儿该过来的时候你跟着来就好了。”

    我对大舅两口子简直是服了。大舅冷脸坐着，对大舅娘的行为不置一词。而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就灵光一闪，竟然把二舅家那条肉给切了一多半下来，留下窄窄一条。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想跟他们计较。起身说：“大舅，大舅娘，时候不早了，我去二舅家。”说完挎起篮子领着弟妹们打算这就走。

    大舅娘心里寻思觉得不对劲：这小丫头片子，竟然不吭不声的认了？这丫头牙尖嘴利可从不吃亏。难不成，这东西都不算啥，是要拿钱给他二叔家作礼？要知道这丫头这几个月可没少去县上挣钱。想着就拦在周子珍前面，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说文用媳妇，你还有什么节礼，可不能只偏你二舅家。”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大舅娘说的什么意思，二舅家的节礼不都是您挑剩的？”

    “呵呵”大舅娘冷笑“有些礼袖子里一塞，腰里一别就走了。”说完就动手拉我袖口查看，又在我腰上摸来摸去，看荷包在哪里。我又羞又气，涨的满脸通红三个孩子围上来，拉大舅娘。文敬和子浩被甩的坐在地上大哭，眉儿被推到一边。看着闹成这样，大舅皱皱眉，起身走了。赵有财还是嘻嘻笑的看热闹还说：“哟，喜儿有什么好东西，可不能只顾着二叔家。”

    这一切让我气红了眼，我狠狠抓住二舅娘打算狠咬她一口。

    二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两个小的在地上哭，眉儿无用的一遍遍扑过去拉扯。喜儿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嫂却得意的从喜儿身上搜出几个铜板，自己的侄子竟然两眼放光，要围过去看。

    “干什么呢”伴随着一声吼，一股大力把我从大舅娘手下拉出来。赵有财见二叔来了悄悄溜出去了。

    眉儿像是看到了救星，扑进二舅的怀里哭起来：“二舅，二舅，他们欺负大姐，抢大姐的钱。”

    二舅心疼的揉揉眉儿的脑袋把扑过来的两个小的也搂进怀里。瞪着自己的大嫂吼道，你还有点长辈的样子没。”

    大舅娘看清搜来的铜钱就知道自己猜错了。有些后悔，可是不肯认输，：“这是文用媳妇，故意耍奸，我拿了大半的礼，她不吭气，不就是故意引得我以为，还给你们送钱礼呢？算着时间等你来，让我出丑呢。”

    二舅还要说什么我打断了他：“算了，二舅。”两个篮子全摔在地上，给二舅家节礼全毁了：鸡蛋碎了，糖包烂了，窄窄一条肉沾着蛋液和土，几个粽子也被踩烂了。我把篮子整整，盖好蓝布。看看桌子上大舅娘给她们留的装在笸箩里的节礼，一挥手全部给扫到地上。

    大舅娘心疼的喊“哎~~~”可是看着喜儿没有表情的脸竟然有点害怕，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可能有点过了。

    我走到摔在地上的节礼前。静静的抬起脚把粽子一个个踩烂。冲着大舅娘伸出一只手：“钱”

    大舅娘有些畏惧，像看疯子似得斜着眼看我。把那十几文钱，远远的放到我的手上。我装好钱，对二舅笑笑说：“走吧，我饿了，不知道二舅娘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二舅回过神一边一个抱起文敬和子浩：“走、走、走，你二舅娘一早就烧好了绿豆水还放了糖，现在喝起来又凉又甜。晌午吃米饭，有好几个素菜呢。”

    听着老二走远了，大舅从东屋出来进了正房。大舅娘已经满脸心疼的把肉都捡起来，鸡蛋和粽子是没救了，白糖还能捧些出来。大舅皱皱眉：“你一天闹什么闹，好看呐？”

    本来还有些心虚的大舅娘听了这话，立马炸了：“我闹？我为的谁家？我不顾脸面还不是为了你。有本事，你也让我穿金戴银，我也会做那贤良人！”说着越发觉得自己伤心顺势坐在地上哭号起来：“我那命苦啊。嫁到你们赵家，没享过一天福，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给你们家养了三个儿子。赵忠义，你有点良心没？”

    听到那婆娘哭号，赵忠义就觉得头疼，索性出去寻人打牌去。

    留下大舅娘越想越觉得命苦，哭的越发伤心。在西屋的大儿媳从头到尾没有露面。

    二舅娘知道了我的遭遇，一阵心疼。把我搂在怀里不住的数落大舅一家人。我却笑了。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们一家，原本只是打算按着礼数应付应付就好。现在么······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