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早为陆千芊准备热水,又挑选衣袍首饰,今日陆千芊定了青城名妓花不如姑娘的席,在青楼设宴迎接未来夫君,从常理上来说如此设宴不妥当,并且十分之不妥当,但她偏要这样做,且还让胭脂送了件新衣裙给红翎,许她紧随燕南风,不知是何打算。
出发前,陆千芊抹了一把香膏,从镜中看胭脂,“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胭脂:“奴婢今日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
她嘿嘿傻笑,嘴上只能说:“立春了,修剪花枝的外围下人们今日要过来,奴婢得挑一挑看一看,也怕放了不安稳的人进来给摸了物件出去。”
陆千芊今日浓妆淡抹,总是相宜,虽又白了她一眼,眼神依旧明媚动人,“不是大事,不强求你,”她笑了笑,继续道:“不过倘若苏大人要你去,你可要乖乖听话,别叫他有成见。”
果不其然,安排车马的途中胭脂便与苏如仕迎面撞见,到底是个戏子出身,容貌纯净,路中来来往往的丫鬟都被勾了魂,遥遥看着他,而他遥遥看见胭脂,脸上先是挂着一丝欣喜,很快又掩盖住,临近了俯首道:“几日不见都还好?”
拐角有大眼丫鬟兴奋起来,“你们听见了吗,他问她还好吗,同床共枕的就是不同”,闲言闲语总是传的太快,胭脂不愿当众纠缠,冷淡的回:“多谢大人费心,这几日都在清算下人们的杂费,很忙。”
苏如仕继续问,“夜中的设宴,我缺一个随从,你跟我一同去吧。”
那头又传来,“哪里是缺随从,就是缺个随床。”
胭脂望了过去,“回大人,二小姐那里奴婢尚且抽不开身,大人这里恐怕也不行。”她一步迈过去,从一旁人群中将方才兴奋多嘴的大眼丫鬟拽出,塞到两人当中,“她叫铃铛,听闻乖巧机灵,方才还发觉她耳听八方、能说会道,长了一条停不下来的舌头,大人看她如何?”
那小丫鬟看了看胭脂一张死板的脸,眼眶与耳廓一齐红了。
“不必。”苏如仕抬手将铃铛推去一旁,“只不过让你陪我一夜,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此言一出,三三两两处人又炸开锅了。
胭脂退了一大步,作着安,曲膝不肯抬头,“可是奴婢……”话还未完手已经被苏如仕抓住,他与她靠的近,声音低沉,带着怒:“你到底为何躲我?”
她心里尚且还惊的说不出一句话,便听远处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燕南风与红翎正路过,红翎卖弄着半截细腰,笑道:“胭脂姐姐到底是有本事,府上旁的下人哪敢像姐姐这般随性,虽不能不做要做的,但可以不做不想做的。”
她立刻装傻充愣,摇起头:“不是啊。”
燕南风盘臂,在一旁道:“苏大人说的不错,再耽误不过是一夜,成不了事也败不了事。”这话他说的慢又缓,期间胭脂想反驳,却被他的气场生生压下去。
这事没有再多争辩,人群三两散去,胭脂立在原地,与苏如仕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燕南风,便一言不发离开了。
又是夜,众人盛衣华服随着几位主子赶往名妓花不如的花阁,到了阁下,陆千芊下车一眼便睹见胭脂,一面心道她终是乖乖听了苏如仕的话,今日很是乖巧,一面觉得府上能有与苏如仕走得近的人也好,方便往后探听虚实,何况这个人是胭脂,便于她来掌控局面,她心情不错,遥遥冲胭脂笑了一下。
入了马车,一路上胭脂始终挪着身子,离苏如仕越来越远。
苏如仕心里百般不悦,低声唤:“宋胭脂。”
“奴婢在,大人什么事?”
他微侧着脸看向她,见她一面掩饰好的笑容,欲语却无言,只得蹙着眉头先一步走入了花阁。
彼时,花不如正在招待一位贵客,鸨娘满脸歉意,低头哈腰:“陆小姐,我当然知道您定了我们家姑娘的席,此刻万不可动气,可要听我的解释,这位贵客一来便窜入我家姑娘的房门,我一把老骨头哪里能拦住,如今他进去半个时辰了,你看这……来者都是客,我们不好得罪也得罪不起,要不您先入席,等上一时片刻。”
“谁要等了?”陆千芊冷笑一声:“敢问这插一脚进来的是多贵的客?来青城的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先入我的府,哪里会有我不知道的贵客?或者,难不成我带来的客比花不如的所谓贵客要轻上几两?”
“看您说的,不会不会。”
她掏出两锭黄金,“把花不如叫下来。”
“这……可是……”
小松在陆千芊身后呆头呆脑,一句捧主子的话都说不出,胭脂只好上前一步道:“你是要我家小姐亲自去敲门还是嫌我们给的金子不够?”
鸨娘又见她这冷煞煞的刻板脸,想起上回被她当头拍落的簪子,吓得扭头上去了。
众人先行入了房间,宽敞一间屋,装饰的诗情画意,总耐春\宵,窗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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