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儿起身,窜到帘布边上,挤出又长又媚的声音:“哥哥,张家哥哥,奴家问你渴了不?”
“不渴。”张生在内屋答着。
“奴家听见你咳了好几声,奴家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放到蒸笼上蒸熟,治好你的病。”李银儿继续说。
张生没理她。
李银儿又轻叫了几句:“哥哥,奴家发鬓上的花漂亮吗?你过来看看啊,躲在围墙上能看个啥啊,连奴家的肚兜都看不见。”
“咳咳。”张生在里头咳嗽了几声。
李银儿眼睛一滑,滑到张生家的婆娘身上,问着:“张家嫂嫂,奴家头上的花好看吗?你家大官人可是日日看得着迷,恨不得整个人都躺在奴家的香鬂上。”
张生的婆娘也咳了几下,然后装作不在意地答着:“十八岁的小娘子,自然是什么花戴着都好看。”
“哎!张家嫂嫂。”李银儿移过来坐在张生婆娘身边,“奴家,奴家命苦啊。好不容易找了个男人,可惜,是个不中用的,他连银枪蜡烛头都比不上,一热起来就立马给融了,唉!”她抬高声音,眼睛瞄向内屋。“奴家,奴家可怎么办啊?”
张生婆娘不答话,自顾自倒杯水喝。
李银儿见没人跟着她唱戏,也不装了,起身离开。走之前,她屁股用力一扭,扭着扭着扭出了张家大门。
等她一走,张生就窜出来,说着:“以后可别让她进来了,混淆了咱们的清白。”
张生婆娘叹了口气,说着:“总得给干娘一个面子,她可算是我的姐姐。”
“你干娘怎么收了她这么个妇人?”张生不高兴地说。
“这不被她给骗了。”张生的婆娘吞吞吐吐说,“谁成想她是这样。”
“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张生说,“我进屋躺会儿。”
“哎。”张生婆娘起身,扶着张生进屋。
等张生从床上起来时,天黑了。屋内,正亮着蜡烛。
他家的婆娘正在绣花。一见他醒来赶紧起身服侍他穿衣。
张生边享受自家婆娘的伺候边说:“晚上别绣花,对眼睛不好。”
张生婆娘柔柔地应了声,再解释:“这是干娘特意留给我的活,能卖十两银子。”
“这么赚钱?”张生惊讶极了。虽说他没有原身的记忆,可这半个月下来,他多少知道十两银子约是普通百姓家几个月的辛苦钱。
“我得瞧瞧这能卖十两银子的绣花是啥样。”张生穿好衣服后瞧瞧了后又夸奖自己婆娘几句:“娘子手真是巧,绣得这猫仿佛要跳出来了。”
说着说着,张生又问起了自己婆娘的干娘:“咱干娘姓啥?”
他问得是理直气壮。这段时间,他瞅着自己婆娘一副老实样,自认为自己能糊弄住对方,即便没有,他婆娘也没胆子问。
这古代就是好啊。张生心里头想着。这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像个女人。
张家婆娘答着:“干娘姓李。”
“做什么谋生?可别是那坑人拐骗的媒婆。”张生问着。
“瞎说。”张生婆娘轻轻地骂了句,“干娘家有店有钱,怎会做这种勾当。”
张生婆娘继续点评着:“这媒婆啊,可是个坑人的勾当。她们那张嘴啊,只会说些荤话,吐些脏水,走时又只要银子。你不给她啊,她那嘴一张,恨不得将你踩入泥里,让千人踏。”
“这倒是。”张生附和着。
“我干娘啊,膝下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府城开了间绸缎店,小儿子在咱这里开了间杂货店。她没女儿,所以认了我做干女儿,把我当亲女儿一样养。”
“老了咱为她送终。”张生顺口一说。
“呸。”张生婆娘又轻轻了骂了句,“又瞎说。人家有儿有孙,自有人为她戴白布挂白帐当她的孝子贤孙。”
“咱干娘命好啊。”张生嬉笑着。
“干娘心地好自然有好报。所以说这为人得走正道,做善事,别管旁人怎么想的,老天爷总是开眼的。”张家婆娘答着。
这女子真天真。张生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他继续说着:“娘子教训得是。为夫,为夫会努力成为一个好人。”“官人本身就是好人。”张家婆娘边答边掀起帘布,“官人,你饿吗?饭菜正在灶上温着呢。”
“端过来,我正饿着。”张生走入厅内。
很快,他婆娘端来了饭菜。一荤二素一汤,荤食是红烧肉,素菜简单,一盘丝瓜,一盘茄子。
张生吃完后肚子都撑圆了,他只好吃了颗大山楂丸,又去院子里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