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头,“三百两,不,偷了五百两银子。”
嫖客哭诉着:“妈妈,你可别冤枉我。银子不是我拿的。”
小厮跳出来,踩着他的头,“不是你,那银子是谁偷的?”
四名打手附和着:“明明是你偷了妈妈五百两银子。”
嫖客哭喊着:“妈妈,真不是我偷的。不信,你们搜身。”
老鸨眼珠子一滑,指着嫖客大叫着:“我的银子,诶诶,我的白花花五百两银子。”
媛媛姑娘听见老鸨喊着五百两银子,也不在地上打滚了,冲着嫖客喊:“他偷了我两百两银子。”
小厮一听,也跟着喊:“偷了我五十,不,一百两银子。”
四个打手一听,跟着大吼:“也偷了我们两百两银子。”
老鸨眼珠子又滑了滑,说:“我五百两。媛媛,两百两。你们四人共两百两。至于你——”她指着小厮,“一边去。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乞丐还敢喊一百两银子。”她继续算数,“一共是八百两银子,再凑个整数,他偷了我们一千两银子。”她示意着打手,“让他画押。”
打手立刻行动,压着嫖客画押,再将嫖客往门外一扔,大吼着:“三日内拿不出来。哼哼!”
嫖客坐地上嚎叫:“没天理啊,没天理。”
老鸨没理他,带着媛媛姑娘和四个打手趾高气扬地离去。小厮没捞到钱,在一旁生闷气。越想他越生气,将外衣一脱捂住嫖客的头一顿暴打,打完后他扯下嫖客腰带上的杂色玉佩扬长而去。
这些马夫是不知情的,他更不知他弄错了对象,将媛媛姑娘当成圆圆姑娘,闹得百花楼差点城门失火。等他告诉张生送还银子给圆圆姑娘后,这事儿在他眼里就这么完了。他丝毫不知,由他拉出来的线居然引来了一场冤狱。
此事还得从那倒霉的嫖客说起。嫖客叫马三,原本家里头有几间铺子,自打这几年学会了吃喝嫖赌,铺子是一间间输掉了,即便这样,他还是赖在百花楼里当他的风流少爷。那晚被老鸨轰出门并欠下一千两巨债后,他就想溜。大清早刚跑到城门口,就看见百花楼的两名打手正对着他虎视眈眈。
他心一急,往回跑。跑几步便被打手抓个正着。这打手也利索,脱光了马三的衣服将他捆住城门一槐树上,等天黑才放下来。
第二日,马三不得不去熟人家借钱。刚开口就被拒绝了,气得马三骂骂咧咧来到老相好家。
这老相好是个寡妇,姓郑,偶尔做些半开门的生意。马三死要面子,不想把这些破事朝郑寡妇诉苦,只好苦着脸听郑寡妇说些家长里短。
“前几日,巷口里头的开皮毛店的李大郎把他婆娘给揍了,第二天就有人看见他婆娘拎着包裹回娘家,都几天了,还没回来。”
马三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街坊们都说李大郎想杀了他婆娘。”郑寡妇夸张地说。
“心够狠的啊。”马三一下子来了兴趣。
“可不是。为了个骚狐狸就想把自家的婆娘给干掉。”郑寡妇点评着李大郎的人品。
“骚狐狸?”
“这段时间他家来了个骚狐狸,李大郎婆娘不让骚狐狸进门,那嗓门大得很,我都听见了。那有什么用?骚狐狸照样进了她家的门。”
“李大郎是想纳妾?”马三问着。
郑寡妇答着:“谁家为了纳个妾室就把婆娘给打得半死啊。绝对是李大郎想谋害妻子。说不定啊,他家的婆娘没回娘家,半路上就被他给杀死了。”
“哦,这么说李大郎有杀妻的嫌疑?”
“当然啊。前几日有街坊去李大郎婆娘家探访过,家里头没人,回乡奔丧了,当天晚上就走了。你说,这李大郎婆娘第二天大清早回娘家,娘家有人吗?那娘家没人,她又不回来,她去哪儿了?摆明了就是李大郎给杀的。”郑寡妇斩钉截铁地说。
“这么说李大郎还真有嫌疑。”马三又问,“李大郎有钱吗?”
“那是当然的,人家开的是绸缎店。京城里的布料往府城一拉,转手就翻几倍,能没钱啊。听街坊们说,他家有许多古董花瓶,一个花瓶就能卖几百两。客人到访说要买,他都不乐意卖出去。那得多少银子啊。”
马三一听郑寡妇这话,心思活络起来。于是,他不留痕迹地向郑寡妇打听李大郎,等打听完他心里头也有了些主意。
李大郎呢,这几日没人管着他,他日日往春花楼,百花楼里搂着那些姐儿玩,早已把自家的婆娘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