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来忐忑地盯着深沉的凤君。不会真又让她禁足丹穴峰吧?那她如何查询自己的身世,如何想办法救知仪出玄境之墟。
“晚辈也认为公主此时的身体不宜再独自入山居住。”璟言说道。
沧衡越来越诧异,平时话多的自己到现在一句话没插上,反而沉稳的璟言倒是说了不少,还都句句说的是凤君的家事。
最终,凤君点了点头,“此事非同寻常,知仪暂且先住槃若宫吧,好生养病,不要到处乱走动。下去休息吧。”
说完,青鸾上前带孟知来下去。凤君继续和璟言、沧衡交谈,邀请他们在府上多住几日。
孟知来给众人行礼后转身离去,走过沧衡身边,依稀听到他对璟言小声嘀咕着:“这对父女真生分,历难回来没说几句就让人下去,估计以前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几次。”
沧衡的虽口无遮拦,说的却也是事实。她不知道凤君向来就和知仪生疏,还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异样而对她有所不同。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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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君的话让孟知来格外小心翼翼,接下来的几天她除了自己的住处外,几乎哪都没去。虽足不出户,倒是也八卦地各种打听情况。有件事情她一直很疑惑,知仪是凤族长公主,这个“长”字,代表最大的意思,起初她以为长公主之下还有会二皇子、三公主之类的,出乎她意料的是,凤君仅知仪一个孩子。既然这样,为何是“长公主”而不是“公主”呢?她把这个疑惑旁敲侧击地问过青鸾,青鸾的答复也让她觉得奇怪,她说,所有人都这么叫,这是顺理成章并且被默认的,从来没有人有觉得不妥。
青沅凤妃每天都来看她,拉着她说了许多体己话。为了让孟知来尽快回忆起往事,她极力地讲述着知仪的各种经历,从呱呱坠地说到亭亭玉立,但没多久便讲完了,可见这两母女相处的时间着实不长。她还找来了各种医倌为孟知来诊治调理,运用奇珍异材熬制出各色汤药。孟知来每天最头疼的事就是思考如何处理这些药,是药三分毒,她又没病,总不可能全喝了吧。
然而凤君却一次都没来看过她,除了刚回凤栖山那天,孟知来还没见过他第二次。璟言也不知在忙什么,近几天没见人影。倒是沧衡,到处瞎逛游玩,时不时地来孟知来处看看。听他说凤君和璟言每天都在议事,神神秘秘地不知在谈论什么。
这天,孟知来正斜躺在卧榻上出神,缕缕脑中的思路,青鸾端着药走了进来。
“放着吧,我一会喝。”只要闻到药味,不用抬头她都知道是青鸾来了。
“是,公主。”青鸾恭敬地退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公主,您之前的衣物,照您吩咐已经洗好晾干了,只是有些地方实在有些破损,您看是否还要继续留着?”
“要!当然要!快拿给我看看。”她穿着那件绛衣又是历经假灵主挟持,又是跌落玄境之墟,再是风尘仆仆赶回凤栖山,自然是又脏又破。故而回来后,她便换上了青鸾为她准备的衣物。只是那件旧衣她非常喜欢,实在舍不得丢弃。
趁青鸾退出去取衣服的间隙,孟知来跳起来,端起装满苦药的碗,手一扬,飞快地从窗外泼洒出去,引得窗边的梧桐树一阵枝叶婆娑。
“这药里都是大补的灵草仙丹,多喝几碗保证你长得又高又壮。”她还不忘对梧桐树一番教诲。
“公主你看,这里、这里、这里……都破掉了。”青鸾拿了衣服回来,指着袖子、衣襟、裙裾等各处的残破小口说道。
“唉,居然破成这样了,有办法缝补吗?”孟知来心疼道。
“女工刺绣,青鸾会一些的。”
“那太好了,你快帮我补补。”
青鸾熟练地拿着针线,银针在她灵巧的手指中流转,不一会便将破损之处几乎缝合完全,衣服完好如初,一点都看不出破损的痕迹。
“你也太厉害了吧。说你是天下第二的绣者,估计没人敢当第一吧。”孟知来惊叹,突然眼波一转,“最后一处我来缝吧,你教我。可以绣朵花上去吗?”
在青鸾地悉心指导下,她斜斜扭扭地绣了朵桃花在袖口处,那花瓣就像当日度朔山零落成泥的落花一样。不过她自己却满意地啧啧自叹。
“哟~这是打算做贤妻良母了吗?”戏谑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沧衡从梧桐树上跳下来,趴在窗边玩味地看着孟知来。“不如嫁给我皇兄吧,反正我看他对你也挺上心的。”
孟知来走到窗边,在他的脸颊上用力一捏:“小孩子家胡思乱想想些什么呢!”她知道,就算璟言上心,也是对知仪上心。
“谁是小孩子?你这女人真是粗鲁。”沧衡吃痛,捂着脸嘟嘟囔囔着。
“是啊是啊,我粗鲁,可是二殿下怎么又来找粗鲁的人啦?”
“要不是没人陪我玩,我才不会来找你呢。”沧衡一脸嫌弃的样子。说到来意,他突然两眼放光:“我发现了个神奇的地方,走,我带你去!”
“哎呀,我不……”孟知来本想推辞,却被沧衡拉着胳膊直往窗外拽,话还没说完人就从窗外攀了出去。只剩下几声余音在空中回荡:“青鸾,帮我把绛衣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