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崔三姑娘说得没错。”
算了,左右都要得罪人,与其得罪将门世家的穆府、鲜花着锦的太傅府和矜贵得宠的祁王府三家,还不如得罪已经没啥前途的滏阳侯府了,滏阳侯世子已经残了,只怕钟诗怡经过这么一闹,往后也很难嫁个好人家了。哪个世家贵府会愿意娶这样一个名声不佳、心思歹毒的姑娘进府呢?
既然大家说的都一致,又得到了祁王殿下的肯定,那这事儿就算盖棺定论、再没有反水的余地了,穆氏几步踱到滏阳侯夫人面前,声音淡漠却奇异地带着一股子压人的气势,“滏阳侯夫人也听到了,今天闹出这事,搅了颍国公府的寿宴,都是钟二姑娘一人的过错,我们阿锦虽然至今还昏迷不醒,可太傅府大度,也不再追究。此事便到此为止,只愿滏阳侯府也能放下,前事一笔勾销,不要再琢磨我们太傅府欠着你们什么了。”
说到这儿,穆氏慢慢俯下身子,凤目对上滏阳侯夫人的,一字一句地问道:“不知道滏阳侯夫人意下如何?”
滏阳侯夫人心中虽然不愿,可在如今一边倒的形势下还能再说什么呢,只能哑巴吃黄连,点点头服了软罢了。
崔舒钰见状一皱眉毛,似乎想要跨出去说什么,只是刚一起势就被身后的一只长手拽住了,崔舒钰一回头,便看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陆清晏轻轻朝她摇了摇头。目光后移,看到邵妙涵也朝她挤了挤眼睛。崔舒钰想了想,老老实实地站了回去。
穆氏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满意地直起身,又看了看颍国公府大夫人一眼,道:“阿锦还未清醒,我便带着小女先回府上了,还望夫人见谅,待会儿见了老太君,也代我道一声歉。”
“这哪里的话,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我们招待不周,只愿夫人不要怪罪我们罢了。”颍国公府大夫人自然要给穆氏一个台阶下的,连忙殷切地握住了穆氏的手,“我也担心那孩子呢,改天必定要登门探望。”
崔舒钰没空听大人们之间的寒暄,趁着这个空档挣开了陆清晏的手,往前跨了几步站到潘秋波面前,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抬手抱住了后者。
潘秋波见崔舒钰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崔舒钰要打她,脑袋里还没有想清楚到底是躲开还是生生挨住打叫大家主要是祁王殿下看看她是个怎么刁蛮的人,没想到竟被崔舒钰一把抱住了。
“潘姐姐,咱们往后不要再置气了,都是阿钰原来不懂事,咱们和好吧!”崔舒钰笑眯眯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叫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潘秋波被她的行为搞得一愣,也不知道崔舒钰是哪根筋搭错了,穿过崔舒钰的肩膀朝自家娘亲望去,得到了点头的回应,这才僵硬地点了点头,尴尬地回答道:“好……”
“太好了!”崔舒钰又使劲地抱了抱她,这才松开她朝自己母亲跑去。
穆氏很快带着崔舒钰和崔书铭打道回府了,滏阳侯夫人和钟诗怡也不可能再留,也火速地离去治脸去了,剩下的人经历了方才这么一件事也都失去了原先轻松惬意的心情,一面继续做着无用的寒暄,一面在心中暗骂滏阳侯府不识抬举搅和了好好一场寿宴。有人算着滏阳侯府这一下子得罪了多少人,也有人暗暗记下太傅府坦坦荡荡、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行事作风,更有人在心中默默给自己提了醒,从前祁王殿下不显山不露水,大伙都摸不准他的心思,现在可是知道了,祁王殿下极尊师重道,是和太傅府一条心的,往后处事可更要小心了。
师山语看完了这一场闹剧,自然是要回宫复命的,没想到祁王殿下竟也跟着一并去了,连带着带走了席上许多姑娘的心魂,只是前者却浑然不觉。
潘秋波却自打被崔舒钰抱完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要哭不哭,看起来十分怪异,直到自家母亲过来推搡,这才木偶一样哭丧着脸跟着人群往厅里走了。
方才崔舒钰抱她的时候,在她耳边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太傅府一向有仇必报,潘姐姐,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