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反胃,有时候还恶心难受。”
“你是吃坏肚子了吧,又在路边摊买东西吃了?”,文雅玫喝了一口咖啡说。
她往后靠去,“我上次吃是一个月前,早消化完了”。
赵小晗挑着眉头,开玩笑说:“看你这症状,倒有点像怀孕了,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们跟哪个男人发生一夜情了吧?”
简笙手一抖,红茶在杯子里晃动几下,发出轻微的响声。赵小晗脸上的笑意敛起,放下银勺,紧盯着她问,“你不会是和程锦......”
文雅玫神色肃然,眉头紧锁着问:“你们没做安全措施?”
她双手捧着杯子,垂着眼帘,低声说:“不是程锦”。
“那是谁?”,赵小晗反射性地问道,声音不由得高了八度,文雅玫提醒她,“你小声点”。
赵小晗不在意,抓着她的手臂说,“阿笙,你说话啊,他是谁?”
她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咣当”一声,少量红茶从杯口溢出来,顺着桌沿往下流淌着。
“是盛炜辰”,她说,声如蚊蝇,但赵小晗和文雅玫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赵小晗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缓慢地向后倒去,呢喃着:“你和他,怎么可能......”。
文雅玫问:“你多久没来例假了?”
简笙说:“上个月十六号来过一次”。
赵小晗看了眼手机日期,六月八号,心里的石头沉下,抚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阿笙,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文雅玫也松了口气,端起咖啡送到嘴边,忽然想起什么又把杯子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你们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简笙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干脆大大方方地坦白,然后又补充一句,“他说过不会让我怀孕的。”
赵小晗还是没法接受事实,靠在椅背上半天没再说话。
坐在公交车上,她忍不住问简笙,“你爱盛炜辰吗?”
简笙说,“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都跟他......那个了”,赵小晗急得额头上直冒汗,“阿笙,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你如果不爱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贞洁给他呢?也许你心里是爱他的,只是你放不下程锦,你想逃避现实罢了!”
简笙呆呆地望着车窗外,眼神放空,末了,她转过脸看着赵小晗,轻声笑了,“我不是在逃避现实,而是被现实打败了,败得一塌涂地。我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不敢跟命运抗衡,只能亦步亦趋地被命运牵着鼻子走,所以我根本不配拥有爱情,我也没资格去爱任何人”。
她眼睛里闪着泪光,凄楚的笑意在唇角漾开,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
连绵阴雨的季节总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人的伤心往事,令人分外惆怅,心情也变得沉郁。
上完下午的最后两节课,简笙和李艾从教室里出来,撑着雨伞走在校园的小路上。雨下得很急,雨滴从空中倾斜三十度角下落,打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简笙的裤腿被雨水淋湿,紧紧地吸附在肌肤上,一股凉意袭来,她缩着上半身加快步子往前走着。李艾在她右侧,本来慢悠悠地走着,但见她速度加快,也马上调整步伐跟上她。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简笙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把伞柄后移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雨中的盛炜辰。他上身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着黑色长裤,脚下的一双宝蓝色耐克运动鞋泡在泥水里,失去了原来的光彩和活力。
李艾也停下来,震惊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久久都无法移开。
雨水从他头上浇灌下来,湿发粘附在额上,水滴顺着他俊朗的脸廓往下流淌着,像极了眼泪。被淋成落汤鸡他也丝毫不在乎,就那么狼狈不堪地朝着简笙走过去,步履缓慢而又坚定。
简笙愣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盛炜辰曾经是那么地张狂不羁,好像这个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孤单又高傲地活着。他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屈服,就连他老爸也不放在眼里,他很坚强,自从他妈妈去世后就再也没流过眼泪。但是,爱情击碎了他的一身傲骨和所有尊严,他开始变得不像自己。行走在冰冷的雨水中,他流着眼泪,心痛到窒息,他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人,那么孤单,那么落魄,那么地让人心疼。他在折磨自己,也在变相地折磨简笙,那一刻她眼眶湿润,五脏六腑撕裂般地难受。
你应该好好活着,不该为了我变成这样的,她在心里凄苦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