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看他,心道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差不多了,况且对这位谭知府也着实没必要将姑娘的身世讲得太清楚,便点了点头。
谭之洲不禁后退两步,深深怀疑起自己的堪相之术来。他说这些不过是旁门左道,可也向来相信自己于这方面的能力。
如今他看出这位小姑娘的命格,分明会与皇家有姻缘纠葛,更可能是身负凤命,但是,居然是太后娘娘的侄孙女……
亲缘关系颇近,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的皇上……都说不通啊。思及自己所了解的宣帝为人,谭之洲第一次不确定了。
他走近些蹲下|身,故意带了一丝生气道:“你摘的可是我园子里的花儿。”
知漪“咿”一声,下意识收回手,粉色的花苞却掉落在地垂在她的小绣鞋边,正是明晃晃的证据。知漪想弯腰捡起,随之而来的一阵风却把花苞吹走,瞬间不见了踪影。
粉嘟嘟的包子脸似乎更鼓了,知漪心虚的小眼神飘向面带笑意的谭之洲,半天鼓起勇气,从旁边又摘了一朵小花儿来,摊开手摆在谭之洲面前,软嫩的声音道:“对不起,还,给你。”
谭之洲:……
他极力忍笑,觉得小姑娘实在是憨态可掬,顺势瞟了一眼小姑娘手相,还是得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不要你还我花儿,你会写字吗?写个字给我看就行。”
怕小姑娘听不懂,他尽量放慢语速,目光期待地看着她。一旁的景旻见了,两三步跑了过来,倒也没觉得谭之洲是坏人,毕竟嬷嬷们都默许了他接近,景旻是想听这人在和妹妹说什么。
知漪才三岁多,字认都不认得几个,更别说写。不过静太妃往日喜欢抱着她持笔作画写字,兴致来时还教过知漪几次写她的小名儿“酣酣”,所以她对字是有印象的。
接过对面递来的小木棍,知漪开始歪歪扭扭地在土上写起字来,一个“酣”字左边写得极大,右边极小,颠来倒去笔画错乱,晃眼看上去还当她是在画什么东西,亏得谭之洲眼力极好又富联想力,才猜出这是个什么字来。
他哭笑不得,找他测过字的人不知凡几,写成这样的字真是第一次见,还是认真看起字来。
皱着眉,他喃喃自语,“劲足,字圆,中缺火,右偏……为酣,合其手相,分明是早夭之势,但观面相又已遇贵人,该是得以续命改运……”
“难道我真的看错了……?”谭之洲陷入疑惑中,景旻耳尖独独听到‘早夭’二字,立刻不高兴了,牵着妹妹离这个怪人远远的。
他可是懂得这个词意思的,之前一个嬷嬷在他娘亲面前哭诉过。
闷闷不乐的景旻把知漪带到小石凳上坐下,握着小手,认真道:“妹妹不会有事的,我这就派侍卫去把那人揍一顿。”
知漪懵懵懂懂的,但不妨碍她知道景旻生气了,便摊开手,雀跃道:“哥哥,蝴蝶。”
原来刚才她将一只小蝴蝶拢在了手里,此时松开,小蝴蝶便翩翩飞起在二人面前转悠。
“妹妹真厉害。”傻哥哥景旻立刻笑了,明明没差多少的身高非要踮起脚摸摸知漪发顶,叫太后见了好笑,“元涵,带着妹妹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皇祖母!”景旻眼睛转了转,决定还是不把刚才的话告诉太后,皇祖母年纪大了不能听这样的话,他回去悄悄告诉皇叔或者爹爹就好了。
“太后娘娘。”谭之洲起身行礼,变回了原先温润如玉的模样,“不知您昨夜休息得可好?”
太后点头,“尚可,你也不必让人忙了,过了晌午哀家便要启程,已着人去准备了。”
这么快,谭之洲微惊,想着这个小姑娘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
不过这似乎也与他无关……谭之洲暗暗摇头,他和这小姑娘一面之缘,方才起了好奇只是因为她面向手相奇特又与凤命有关罢了。可这种事,却不是他一个小小知府该去探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