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盛夏,皇甫御同左将军的独女左苒大婚。
左苒指明婚礼要林长安操办,林长安领旨咬牙办了这场婚礼。万丈红毯,十里红妆。
整个王都都沉浸在这场婚礼中时,林长安一个人躲在小酒馆里喝酒。放烟花时,她莫名其妙地笑了,笑着笑着,流出泪来。
这时,有人突然递来一条手帕。手帕素净精致,尚还带着一丝龙檀香。白衣公子看着林安,声音里有些许叹息:“擦擦眼泪吧。”
林长安抬起头来,那是,她早已忘记的宁久时。
那晚,宁久时背着林长安回家。他的背宽阔温暖,林长安觉得少有的安心。她半路呕吐起来,有人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劝道:“别哭了,别哭了。”
她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温柔,不由得死死抓住对方的袖子,说着醉话:“他娶妻了……我也该嫁人了……我嫁给你吧,好不好……就嫁给你吧……”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背着她往前走。因为那个人,这个最难熬的夜晚,她一夜好眠。
等她醒来却传来消息,有人持她的令牌进了兵部,当夜军事防布图失窃。皇甫御将她叫了过去,她自觉请命。
“是臣的疏忽,臣愿戴罪立功。”
皇甫御没说话,突然将腰间的剑扔到她面前。
“杀了他。”他没有质问对方身上为什么有她的令牌,也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会在他大婚之夜醉在酒馆之中,只是轻描淡写地吩咐她,去杀了那个曾给予她温暖的人。
她叩首,领命,两天后,她成功在悬崖边追到了宁久时。
这是那年皇甫御带着她一起跳下去的地方。宁久时站在那里笑得温柔坦然。林长安看着他,想起那方手帕,想起那个好梦。她不由得走过去,宁久时猛地出手,挟制住她,两人从悬崖边上,一同坠下。
林长安假装昏死过去,宁久时生了火把,呆呆看着她。
他一直知道这个姑娘。
她名满天下的文章,她惊艳七国的手段。他一直在传闻里听着她的名字,勾勒她的容颜,以至于当初北褚让宁国出一位使者,他毫不犹豫请命而去,然后在异国他城,与她相见。
端得好相貌,端得好风光。
正如他日日所念,正如他夜夜所想,他只是在那一笑之间就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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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宣国偷军事防布图本不是一国皇子该做的事,他只是想见她,想找一个正当的不被他人发现的理由,靠近她。
“林长安,”他看着那人熟睡的容颜,认真道,“他日,我一定会回来娶你。”
林长安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慢慢直起身来,坐在火把旁,手里拿着一方白绢。
林长安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回到盛京,宣国局势已经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