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逃兵处决（三）

这种例子太多见，这里可是浮港，路边随便一抓说不定就能抓到了某某领主的男爵，路边的野狗都比那些刚授予封号的骑士更加稀有，起码那些狗狗会摇尾巴。”

    “在这里，很难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就和这些刀剑一样。”

    泰瑞尔脚边的刀剑，是最近风声雀起的游荡商人罗兰?阿佐尔的订货。在铁匠和泰瑞尔眼中，这些刀剑是最下等的货色，但这并不是说就是偷工减料的次品。恰恰相反，这些刀剑如果打上九大家族的徽记，也不会有人从质量上面去质疑。但作为一个心怀追求的铁匠，泰瑞尔想要追求的是能够承载符文的高阶武器。那些高阶武器除了符文之外，和其他寻常武器外貌相同，但只要上了战场硬碰硬地对砍几刀，两者的品质高下立判。

    “在战场上，那个小子一定会是个人物。”

    泰瑞尔沉默不语，他眼前的亚种巨人铁匠曾经参加好几次大小战争。百年前的南北大战之后，整个大陆的战火从未停歇。明面上九大家族还保留着最后的遮羞布，私底下各个家族的领主早就打得不可开交，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多强盗逃兵在外流窜作乱。

    “你在他眼中看到了久违的火焰？”泰瑞尔抬起头，看着锻造台前的铁匠，“我以为你说的那种人不会再出现了。”

    “直到今天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一锤落下，火星四溅。

    “如果那小子真像你说的那样，”侏儒一字一句地说，仿佛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又仿佛在犹豫不决，“我就把‘雷霆使徒’给他。”

    “慢慢来，小矮人。”铁匠徐徐说道，“那是柄好剑。”

    “慢慢来。”

    浮港同盟，西村。

    穿过大街小巷走出浮港的西面大门，就进入了地域辽阔的古神森林。十数个以农耕种植业为主的小型村落，星罗棋布地分布在浮港和森林的边缘交界处。弯弯曲曲的小道旁，是亮着火光的火炬台。路边有人在唱着民间的歌谣，阿尔草草听了几句，发现自己不得其中的要领。老汉斯北方的口音，和南陆这里的语调格格不入。

    找到这个“缺牙棒”并不难，因为他的外貌特征是实在太明显。

    “你是第三个泰瑞尔叫来的蠢蛋，”没有门牙的男子身着短衣，他坐在小凳上面前放着一口小锅，正煮着今天的晚餐，“不幸的是，你可能是第一个死在这里的。”

    “为什么对前面两个手下留情？”

    “并没有，他们只是运气好带了同伴来，这样就可以把他们背回去。”说话间，缺牙棒囫囵吞枣地吞下汤水米粥混合的晚饭，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跟我来吧，这里人多。”

    村外一处土坡前，茂密地生长着各式各样的植被。在安谧的夜间，泥土和青叶的气味逸散开来，说不清是好闻还是呛鼻。阿尔吸了吸鼻翼，“真要如此吗？”

    回答他的是缺牙棒的拳头。

    阿尔的瞳孔转换到超距视野，他低头俯身让过了拳头，跨步来到缺牙棒的背后。

    “把属于泰瑞尔的东西交出来，我就走人。”

    对方粗鲁的咒骂彻底淹没了阿尔的声音，一记反身重拳砸在男孩护住头部的臂弯，让阿尔一阵头晕目眩。对方的下一记重拳没有再击中目标，阿尔鬼魅般的再一次来到缺牙棒的身后，一脚踹中他的膝盖后部，趁着对方跪倒在地的间隙，用一阵连续拳击打断缺牙棒的鼻梁。男孩一把扯下挂在男子脖子上的吊坠，补上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你应该找个同伴，”阿尔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好把你抬回去。”

    月至中天。

    阿尔回到熔渣街的铁匠铺，把小巧的蓝宝石吊坠放到侏儒手中。

    极为意外的，平常声音洪亮、骂骂咧咧的泰瑞尔出奇的安静，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弄着蓝宝石。

    “哦，你的报酬，我差点忘了。”侏儒回过神来，在腰间摸索着。

    “不必了。”男孩说道，“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就当是你给我的报酬了。”

    “知无不言。”

    “除了这些委托之外，还有什么更快的赚钱渠道吗？”阿尔问道。

    “这么缺钱？”

    “我想，要个趁手的武器，我看中了一单逃兵处决的任务。”

    铁匠的锤子在空中停了一会，再次落下。

    “该死的。”泰瑞尔笑了笑。

    不明所以的阿尔站在原地，看着矮小的泰瑞尔从锻造台前跳下，走进铺子的里屋。忽然一阵锐利的破风声响起，男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一柄精钢长剑。

    “送你了，杀人越货必备。”

    “见钱眼开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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