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樵绝不是那种传说里根骨极佳的练武奇才,也没有世外高人哭着喊着要教授他自己的毕生绝学,他甚至因为早年微贱而错过了最好的学武时间,只能在崛起之后学一些粗浅速成的近身搏斗,用以保证自己在保镖腾不出手的时候,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被别人干翻。
但江樵之所以能成为江总,正是因为他那种万事不怕晚的脾气,以及敢于拿命拼的狠劲。
大佬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干翻的,他们坐拥的资源人脉,是那时的江樵全都没有的,所以哪怕江总表现的随随便便,那也绝不是一个真的随随便便的过程。
江樵的速度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他在练体室枪林弹雨里硬生生练出来的,拿命练出来的还有他的拳法、剑法、内力、枪法。
没有生死之间的屡次发狠,他不可能在回京的路上不动神色保护住阿姜,他也不可能信誓旦旦和齐帝说什么“屠万是为雄”,更没有底气在林一雷这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喋血枭雄面前大言不惭请求“赐教”!
演武堂外的院子里,烈日正盛,风吹动院中打的正激烈那两人的衣摆,顺带扬起了风沙。
沙尘扑面的瞬间,林一雷迅急一枪刺向江樵的右肩。这枪裹挟风雷之势,石破天惊间就到了江樵面前。
这一枪的凶狠,连站在廊下观战的林三春都不自觉心头一紧。
避无可避干脆就不避,肌肉剧痛痉挛间江樵不退反进,任由枪头扎得更深,只顾挺枪直挑对方的手腕,却被林一雷反手重重格住。两枪相架,江樵震得虎口一麻,险些把长枪脱手。
江樵眯着眼睛,一大滴汗自脸颊滑落,掉在尘土里激起一圈小小的烟尘。他看着越战气势越足的林一雷,脑中飞快思量起计策。
江木的一把傻力气非常惊人,江樵也年纪更轻气力更足,本以为拖够了时间,林一雷必然力竭虚弱,谁知道林一雷一辈子浴血沙场,反而越老越悍勇,一手林家枪法极其老辣难缠,臂力也远远胜过江樵,从一开始就把他压得死死的,几乎是追着打。
下场不到一炷香,他的小腿肚子被划了一枪,肩膀也被捅了个血洞,江樵狼狈地运用灵活的身法在林一雷的枪头下腾挪飞跃,仿佛垂死挣扎的困兽。
“你是什么人,谁教的你武功!”林一雷枪枪直刺要害,眼底的狠辣毫不掩饰。
江樵喘口气,看着平划来的枪头翻身落在林一雷身后,又飞快连退三步闪过追来的连环枪。
“前、辈何必事事都要刨根问底,晚辈仰不愧天俯不怍地,为何一定……要把事事都告知天下!”
江樵实在没力气和林一雷打嘴仗,却不愿意轻易落了下乘,只能憋着一口起硬顶回去。
“老子最不耐烦你们这些牙尖嘴利、说个话都文绉绉的刻薄鬼!”林一雷反身一枪斜划,在江樵左胸到右肋间划拉出一条血口,沉声喝道:“你只管告诉老子,你这手不伦不类的林家枪法,是从哪个龟孙子那学来的!敢有一句假话,老子把你肠子挑出来!”
心道一声果然,江樵苦笑着连连又退了几步。
他紧紧盯着林一雷那被浓密的胡须遮住半张的脸,再快速瞟一眼廊下三步远的林三春,终于想通了对那傀儡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可不就是林家人么!
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林一雷本人。江樵的视线落在林老将军染血的枪头上,对自己的猜测几乎肯定了。
纵然他至今都不算内行,却也知道空间里的任何武学典籍都是顶尖的。这世上,或许有比林一雷武力更高的世外高手,却绝少有人的枪法比他更精妙高深。
那么那个教习他顶尖枪法的傀儡,就只能是林一雷。
这枪枪直指要害的狠劲,也算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如果硬要说差别,大概是在这个年纪的林一雷更多了一份收放自如的从容,不再是一味逞凶斗狠。
虽然还是非常狠就是了。
“老将军觉得会是谁呢?”再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江总就算白混了。
他这些天四处收集朝中情报,知道如今正经的林家人就剩下了眼前这一老一小。林三春的枪法恐怕还不如他这个外人,林一雷自然也可以断定不是他自己教的,可看他问起江樵师从谁人的口气,分明是另有内情。
这其中……
江樵来不及细想,眼前银光一闪就知道林一雷又急攻了上来,江樵挥臂略略一挡,在林一雷变招前一个纵跃欺近了林三春。
林三春在廊下旁观,为祖父老而弥辣的高妙枪法感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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