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的,他又回头了:“明天得给我加薪。”
愣了一下,宋映竹点点头,良久,她居然笑了。
“她的儿子……居然在我的手下打工,要是她知道了,会是一副怎么样的表情呢?”
宋映竹开着跑车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夜色漆黑。
这条路只有一盏路灯是完好的,其余的全部昏暗,这点亮光,仿佛是整个黑暗中唯一的色彩。
唯一的路灯下,依靠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他像是黑夜里孤独的诗人,独自品味着那份属于他的孤独。
还有寂寥。
他还不能回租房,他还有事要做。
他要等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要等的人依旧没来,楚穆不耐烦了,换了一边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不动是很辛苦的,虽然这很装比,但代价是会让胳膊麻上一段时间。
无聊,楚穆就掏出了一张照片,细细观看着。
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仅仅一个微笑,就让世间所有红颜全部化为骷髅,看着她,楚穆又爱又恨,他的心脏,像是被分成两半,一边被匕首切割着,剧痛难忍,而另一边,却是暖洋洋的,蓬勃而有力。
爱与恨,有时只有一线之隔。
“好看吗?”
如鬼魅似的,女人出现在楚穆身后。
像是习惯了这样突然出现的声音,楚穆笑了一下,把照片递给女人,说道:“好不好看,我说了不算。”
女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就将照片撕成了两半。
“你干嘛?”楚穆痛心疾首的说道。
女人戴着半张面具,人们只能看见她的半张脸,她也只能看见楚穆半张脸。她淡淡一笑说:“抱歉,被师傅传染了,凡是比我漂亮的女人,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毁灭她。”
楚穆有些头疼,花脸跟着红鱼,啥都没学会,倒是把红鱼的坏习惯学来了。他师叔就是这样,有一次暗杀的时候,她完成了任何还没离开,而是冒险把整栋楼的女人毁了,结果受了伤。
回来后楚穆责怪她干嘛不早点回来,红鱼就笑了一下说:“因为当时我乔装的是个丑女,她们所有人都嘲笑我,我气不过,就没人一杯浓硫酸泼她们脸上了。”
这句话正好被红鱼的徒弟花脸听到了,于是她就记住了,直到现在。
“可你也不能撕我妈的照片啊,我可只有这么一张。”楚穆委屈的说。
飞扬的纸屑中,花脸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整个空气都带了一丝冷意。
她挑了挑眉:“你在责怪我?”
好男不和女斗,于是楚穆怂了,讨好着说:“我哪儿敢呀?对了,你们事情查的怎么样?”
一提正事,花脸脸色更冷了,直接甩给楚穆一个u盘。
“这是什么?”楚穆好奇的问。
“自己查。”
花脸走了,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声音,正如她无声无息的来。
望着花脸消失的地方,楚穆不禁有些出神,摸着手里还带着余温的u盘,心里十分复杂。
他知道,这u盘一定是花脸花了很大力气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偷的,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自己的请求,她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手下、工具,黑白双瞳也是一样。
但她没有,一心一意的为楚穆做事。楚穆在心里对自己说:“她,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小时候,花脸就开始为楚穆帮忙了,当然那时候是给楚穆偷点零食,或者为了应付红鱼的训练,让花脸去山上给自己偷一些野兽崽子吧。
她都做了,没有半点怨言,即便有时候流血了、受伤了,她也不吭一声,就这样一直到现在。
很小时候,红鱼就告诉过楚穆,说花脸喜欢你,让楚穆好好对她。
楚穆又何尝不知道呢?花脸喜欢自己,所以才愿意为自己做事。
为什么花脸不爱笑,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
因为她心里压抑了太多了,而这些压抑,都是楚穆给她的。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于是越积越多越积越多……终于,她太久没笑,已经忘记笑了。
拿着u盘,楚穆心情沉重,慢慢走回了租房。
他没开灯,但是黑夜中依然能发现楚穆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花脸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黑白双瞳的了。
“被欺负了这么多次,也该反击一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