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凤飞飞

    陆芳儿随何子规走进庵堂，却见是小小一个院落，穿过遍植杜鹃的院子，里面便是一明两暗三间的正堂。走入正堂，见厅上挂了一幅千手观音的佛像，那观音姿容清秀端庄，细看之下，陆芳儿不由愣神。何子规见陆芳儿如此反应，也并不诧异。微笑道：“可是觉得这观音很眼熟？”陆芳儿点点头，迟疑道：“看着有些像家师？”何子规点头道：“不错，正是令师凤飞飞。这幅画，是凌碧峰所绘。想当年你师傅江湖人称玉面观音，为人和善，处处与人结善缘。凌碧峰自称妙手丹青，为我绘了这一幅画，却是以你师傅做摹本。我当时只道他推崇令师以善为先，却不料他早就心怀叵测！”陆芳儿听的心头疑虑重重，却不便发表任何意见。何子规让陆芳儿坐下，又唤明月来斟茶，方才又道：“尘儿日前告诉我遇见了故人之徒，我也万想不到居然是凤妹妹的徒弟。既已见了我，她必然是要你探查一些过往疑窦的。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有她还深信凌碧峰。据说你已见过凌碧峰了？”陆芳儿连忙点头应是，并且将当日遇见之事一一详述了一遍，这一次，她没有漏掉楚易二人，却略过凌碧峰中毒不提。听闻凌碧峰容颜丑陋，衣衫褴褛，何子规忍不住激动起来，道：“堂堂临风堂主人凌碧峰也有今日，报应啊报应！”对于飞龙剑再现江湖一事却是反应平平，只是唏嘘道：“再见飞龙剑，武林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陆芳儿道：“正是如此。不知前辈可有什么妙法可以令我和令郎将那史化龙捉拿住，也好为江湖除一大害。”何子规道：“凌碧峰远离江湖已然十余年了，这次出现，断然不会对当年的事善罢甘休。不过我归云山庄却是不惧。只是那楚姓少年只怕要小心了。凌碧峰最擅长的便是觊觎他人之物，到时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陆芳儿点头称是，一边好奇问道：“听前辈的口气，似乎与凌碧峰很是相熟？家师眼里，凌碧峰一向是个重情重性的完美男子，而前辈似乎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子规悠悠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想当年我们都是妙龄少女，只知花间扑蝶，月下吟诗，见不平事，便拔剑而起，行事何等爽利，游历江湖，来往又何其潇洒。如今回首，却只觉世事沧桑，人心险恶，江湖血腥，但愿不如归去。所以，自生下涤尘，我已清修多年了。今日你既然问起，自然有凤妹妹的意思在内。我就好好的和你聊一聊吧，也好让凤妹妹早日认清凌碧峰的真面目，早日洗清她玉面修罗的污名。”说罢招一招手，却是将陆芳儿带入了东边的那间厢房，对正在抄经的彩霞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说罢关起了房门。陆芳儿打量那间厢房，却见里面除了几个蒲团，一个小几，别无他物。何子规道：“跟我来。”边说便掀起其中的一个蒲团，却是露出一个密道的道口。她闪身进入密道，陆芳儿连忙跟上。并且按照她的吩咐，关上了机括。密道之内却并不昏暗，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陆芳儿只觉眼前一亮，原来已然到了出口。出口处乃是一座破庙，见陆芳儿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何子规道：“不用诧异，此间乃是我清修的一个地方，明月彩霞也未曾到过。凤妹妹既然已经让你来找我，必然也知道了不少当年我所不知道的内情。这里很安全，我们正可畅所欲言，不必顾虑。”陆芳儿闻言，再次纳头拜倒，道：“陆氏遗孤陆芳儿给何前辈请安，还望前辈不计前嫌，将当年旧事细细说与芳儿，也好叫芳儿早日为父母报仇，为师傅雪恨！”何子规道：“陆氏遗孤，你是陆浩天的女儿？你们陆家果然出事了么？”陆芳儿听她说起果然二字，忍不住激动道：“前辈知道内情？”何子规道：“略知一二，不过这些，都和凌碧峰脱不了关系。你且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