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青春无悔，才能相忘于江湖

    “誓要去，入刀山！

    浩气壮，过千万！

    豪情无限，男儿傲气，地狱也独来独往返！

    存心一闯虎豹穴，今朝去，几时还？

    奈何难尽欢千日醉，此刻相对恨晚。

    愿与你，尽一杯！

    聚与散，记心间！

    毋忘情义，长存浩气，日后再相知未晚。”

    莫逆之交

    如果说古龙的世界是忧郁孤独的，那么西门吹雪便从头到脚都是孤独的，连名字都冷若冰霜，因为“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他剑上的血。”

    “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背后却斜背着一柄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无需指名道姓，你永远都知道古龙写的是谁。

    他不远千里，在烈日下骑着马奔驰了三天，赶到这陌生的城市，熏香沐浴，斋戒了三天，只不过是为了替一个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复仇，去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他的孤独是因为专注于他的剑法，一个剑客对他的剑总是怀着崇高的敬意，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而一个偏执的剑客会为了这把剑的尊严甘愿粉身碎骨，还有就是，多管闲事。

    她想招呼陆小凤，却突然听见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也用剑？”

    丹凤公主怔了怔，终于点点头。

    西门吹雪道：“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丹凤公主显然很吃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

    他突然挥手，“叭”的一响，他的剑尖击中了阎铁珊胸膛上的剑尖。

    阎铁珊倒了下去，他胸膛上的剑已被击落，落在水阁外。

    西门吹雪的人也已到了水阁外，他提起那柄还带着血的剑，随手一抖，剑就突然断成了五六截，一截截落在地上。又有风吹过，夜雾刚从荷塘上升起，他的人已忽然消失在雾里。

    他的孤独是一种没有对手的孤独，七岁学剑，十四岁成名，从此便开始了他的无敌寂寞沙洲冷之路，他的主业是杀人，他的回答从来不多一个字，他的心被尘封了多年。

    一个人开始变得冷漠，不是尝过了人间冷暖就必定经历过了无数次的失败，然而古龙并没有交代西门吹雪是如何练成名的，甚至陆小凤的童年也没有交代，他们就像横空出世，可是就算他刻意忽略，我们仍然能看出这段苍白历史背后的隐忍。

    西门吹雪容忍不了背信弃义之人，所以他的剑一旦出鞘便一剑封喉，天才都有怪脾气，这是武侠的通病，所以他把杀人认为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并且把生命奉献给了这一事业，古龙借花满楼的口一语道破：“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等待而已。”

    这样一位痴狂的剑客只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可以了，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既然如此，那么他应该是不需要朋友的，可是他却将陆小凤视为知己，至少见过西门吹雪笑的人就只有陆小凤一个，可见，要得到名人的赏识你必须得有两把刷子，从成就和人格上看，陆小凤是唯一能与他匹配的人。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的朋友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三个，但你却一直是我的朋友。”

    表面上看，西门吹雪只是男二，每次出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古龙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明显要比主角陆小凤更多，他和陆小凤的友谊是惺惺相惜的君子之交，平淡如水，却掏心掏肺，他对剑道至诚至性，对人道亦坦诚正义，杀该杀之人，对不相关的人不多说一句话，对世俗不多看一眼，陆小凤虽然对熟人偶尔混蛋，可他不显露的正直与气度才是西门吹雪看中并与他成为莫逆之交的催化剂。

    万年不求人也不接受被人求的西门吹雪，竟然会答应萍水相逢的陆小凤帮他办事，理由只是要陆小凤剃掉胡子，如果不是内心早已答应，怎会提如此荒诞而又多此一举的理由。

    多年以后陆小凤主动剃掉胡子再次请他帮忙，他仍然没有拒绝，只是这一次陆小凤破天荒的担心朋友独自牺牲，已经出逃的他忽然奔回万梅山庄，四目相对，自此刻起，陆小凤三个字便终生刻在西门吹雪未曾敞开的内心世界。

    我可以死，却不能败

    西门吹雪与陆小凤相识超过二十年，却始终是孤独的，能成为举世无双的剑神必定要忍受高处不胜寒的寂寞，这一生中唯一有资格与西门吹雪成为剑道对手的只有白云城主叶孤城，一剑西来，天外飞仙，造就了武林中最精彩的传说：月明夜，紫禁巅，一剑破飞仙。

    “也许我的确变了，所以叶孤城若没有受伤，我很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西门吹雪表情更沉重：“可是现在他却已没有胜我的机会，这实在很不公平。”

    西门吹雪道：“我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敌手。”

    叶孤城忽然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道：“只恐琼楼玉字，高处不胜寒……人在高处的寂寞，他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呢？你又何必对他们说？”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喜欢白衣如雪，他们都痴迷于剑道，他们都属于同一种人，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孤高得容不得半点瑕疵，对于他们来说，失败比死亡更可怕，如果一个剑术天下第一，另一个轻功天下第一，就不会彼此仇恨，相反，如果两个都是剑术第一，那么决战在所难免，所以西门吹雪和陆小凤可以成为朋友，和叶孤城却不能，因为不是所有的学霸都可以结盟。

    叶孤城终于挺起胸，凝视着他手里的剑，缓缓道：“利剑本为凶器，我少年练剑，至今三十年，本就随时随刻都在等着死于剑下。”

    西门吹雪在听着。

    叶孤城又喘了口气，才接着道：“所以今日这一战，你我剑下都不必留情，学剑的人能死在高手剑下，岂非也已无憾？”

    西门吹雪道：“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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