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宫里,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打断这个小祖宗吃东西啊。
可是,这是在宫里,更何况还是皇上的丧宴,礼数可不能错啊。
果然,太子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他们也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低着头。
汪梦凝低头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心里的泪流了又擦,擦了又流。
那天她吃块桂花糕已经如此不容易了,没想到吃块肉比吃桂花糕还不容易。她不停地在咽口水,声音也越来越大,惹得周围人都侧目向他看来。
站在他旁边的苏离陌和殷无战恨不得把脸拉了揣在袖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要让别人知道是他们。这丫头,真是丢人丢到屋顶了,她那疑似咽茶水的口水声,能不能稍微小一点,还有那搞得跟几千年没吃过一块肉似的表情,怎么看都像刚从深山野林里面修炼回来的野人一样。不对,野人还能偶尔打打猎,吃得可好了。她就像那种只能吃野果,连只野兔都打不到的野人。
好在,周围人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太子的注意。
太子站在主位上,悲痛万分地说:“父皇遇刺,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但,事情都发生了,我们说再多的如果,做再多的愧疚都于事无补。来,让我们共同举杯,送父皇最后一程。”
说完,所有人都举起酒杯,对天高呼了一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将杯中的酒围着桌子倒了一半,然后将剩下的一半一饮而尽。
段宸璟牵着白赋染的手,再次姗姗来迟。
似乎众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这一做派,也见怪不怪地对着他抱拳行礼。
“宸璟携内人来迟,请皇兄责罚。”
弘熈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定格在他身边的白赋染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漆黑的眼眸里饱含了诉不尽的深情。
现在他后面的冯公公忙咳嗽两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涧水轩离皇宫距离本就不近,来迟是有情可原,快快入座吧。”
段宸璟微微颔首,“多谢表兄。”
说完,就拉着白赋染坐在了太子右手边的位置,和汪梦凝他们遥遥相对。
众人也都随之坐下,动作间发出了衣角布料的摩擦声。
从段宸璟一进来,汪梦凝就注意到他了。他身上没有那种在场人都有的官宦气息,反而让人看上去很恬静淡然,有种隐居山林的闲适感。
虽然生在富商之家,平时也爱逛逛青楼。但汪梦凝内心所追求的,确是那种小桥流水的安逸生活。
因为内心深知这一切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奢望,她父母就她一个女儿,继承家业的重担自然早晚都会落到她肩上,她现在其实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所以,她才会对那些真正隐居山水,过着淡泊却平凡的生活的人们多了几分羡慕。
太子见大家都坐定了,便大手一挥,“诸位卿家,既然是家宴,就无需多礼,各位请便吧。”
“谢太子殿下。”
苏离陌以为汪梦凝听完这话早已开动了,他刚想转过头提醒汪梦凝吃慢点,却发现她压根没动那些饭菜。
而是用筷子愤愤地戳着桌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对面。看她这种表情,苏离陌心里一咯噔,谁又惹到这位姑奶奶了?
“表哥,那人是什么身份?”汪梦凝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斜眼睥睨着对面坐着的人。
苏离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说的莫不是宸璟王爷和他的王妃?”
汪梦凝冷哼一声:“哼,王爷了不起啊。”
苏离陌看看她,又看看对面正给白赋染夹菜的段宸璟。
心想:莫不是前几天表妹在青楼里发情了之后,又苦于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排解忧愁,治疗她的空虚与寂寞,所以她现在见不得人家小夫妻在人前恩爱?
想到这,他硬着头皮开口劝道:“表妹啊,你好歹也算是一个好姑娘,以后总能遇到你的良人的。姻缘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放宽心啊……”
汪梦凝听他这话,本就生气的她差点气炸了,什么叫她好歹也算是一个好姑娘?说得这么勉强,她本来就是一个好姑娘。
“苏离陌你这话什么意思?”好歹这也是在皇宫,一言一行都得注意身份,她只能强压着要把苏离陌拆了的怒火,咬着牙问。
苏离陌见她手里的筷子都快被她掰断了,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把生命置之度外,继续小声劝到:“表妹啊,都说发情期的女孩执拗,可你也得保持点清醒啊。人家本来就是夫妻,互相夹菜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你要是实在看不下去,低头吃饭就好了,何必去在意他们呢?”
“苏、离、陌!”汪梦凝怒火中烧,眼睛如火焰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苏离陌,手中的筷子也随之夭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