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老一辈的故事（2）

    我爷爷还好，但我奶奶却吓得够呛，腿脚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害怕的问铁拐刘是谁来了？铁拐刘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然后让我爷爷去开门，一听这个，我奶奶立刻就不乐意了，理论上来说是没有人愿意上门的，这砸门的肯定不是善茬，她哪里愿意自己男人去冒险？

    但山里的男人都有一股子狠劲，我爷爷憋着气呢，你说好端端的，自己的亲戚朋友都送了命，换谁心里头能舒服？我爷爷灌了一口酒，拎着个柴刀就到了门口，咬了咬牙，直接就把门锁拉开了。

    饶是早有准备，但是等真的看到外面的时候，我爷爷还是吓了一大跳，就在门口跪着十几号人，身穿白衣，披麻戴孝，满脸都是悲戚之色，这还不算什么，真正吓到我爷爷的是他们的屁股后面都有一根黄色的尾巴！

    那跪在最前头的老妇女看见我爷爷当时就恼了，一张嘴露出尖牙，就要扑上来，但是坐在正堂中间的铁拐刘却猛地大喝一声：“闹什么闹！？”

    这一声他准备了很久，之所以让我爷爷开门就是因为他要酝酿这一手，有个词语叫“舌绽春雷”，用在这倒也合适，真如一道雷霆砸下来似得，我爷爷离得老远，都被震得浑身一颤，柴刀也丢在了地上。

    而那些跪着的人就更惨了，面露痛苦之色，尖锐的惨叫之后，一个个的蜕了人皮，变成了一只只的黄皮子，摇着尾巴就跑了。

    我奶奶看的真真的，心里头才明白自己冲撞了“黄大仙”，这所谓的黄大仙指的就是成了气候的黄皮子，在农村人人皆知，尤其是解放前东北的一些偏僻地带，更是家家户户的膜拜黄大仙，当成是家神供奉。

    山里的猎户有的时候捉了黄皮子，都会把它放掉，一来是心中有顾忌，生怕自己得罪了黄大仙，二来这玩意没多少肉，除了毛皮鲜亮之外，其实价值不高，而且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还会放臭屁，有的人都被熏死过。至于第三，则是黄皮子是出了名的记仇，你惹它一次，它能这辈子什么都不干就盯着你。我奶奶本来就迷信，一看是黄大仙当即是慌了神，但是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冲撞了它们呢？

    大部分的黄皮子都现出原形溜了，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成气候，只是稍微有些灵性罢了，真正当头的是最前面跪着的两个老夫妻，模样都干瘦，脸跟树皮似得皱巴巴，老头子话不多，但是眼神阴冷，老妇女则是一直都咬牙切齿，她冲着铁拐刘阴狠说道：“你不能护他们一辈子，我一定会为我可怜的孙儿报仇的！”

    说完，两口子阴笑两声，转头就消失了。

    一直绷着的铁拐刘长舒口气，背后也被冷汗湿透了，看着我奶奶说，他算到了有此一劫，但没有想过居然是成了精的黄皮子，这玩意本来就灵性十足，成精了更是了得，相比之下他宁可去招惹那些害人的厉鬼。这话说的我奶奶当时就吓坏了，流着泪喊着冤枉，自己哪里得罪过黄大仙呢？

    铁拐刘问我爷爷要了二两酒，一口气喝了，然后问我爷爷有没有干过什么事，我爷爷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杀人的事情说出来，铁拐刘冷笑一声，说你要是连我都隐瞒，到时候出事了可别怨我，闻言，我爷爷也就不再犹豫了，就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铁拐刘琢磨了一阵，说道：“走，咱们去你抛尸的那个山沟看看。”

    我爷爷穿上棉袄，挂上马灯，跟铁拐刘就进入了雪地之中，一路上很冷，尤其是还要找尸体，更是受不了，但幸好带了足够的酒，实在扛不住了，就喝一口暖暖身子，铁拐刘虽然身体残疾，但是动作却比较灵敏，并没有拖我爷爷的后腿。

    在路上的时候，我爷爷问过他，说他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会断了腿呢？铁拐刘笑了笑，说这都是命中注定，我爷爷很好奇，就问怎么个命中注定法？铁拐刘说这是五弊三缺，泄露天机，通晓风水，堪舆断命，寻龙驱邪的人都会有这个坎。

    这五弊三缺，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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