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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的,似乎听到有人在笑,很轻,像是女人的声音。
我模模糊糊的想着,不会是蒋心大半夜偷跑过来了吧?
不会,应该是做梦。
来不及多想,强烈的困意让我又要睡死过去,却在这时,又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不对!不是做梦…;…;真的有人!
想到这里,我猛地睁开眼睛,分明感觉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窗帘是开着的,有月光照进来,映出一个人的影子,我紧盯着那影子,就见她缓缓伸手,似乎是朝我脸上来的。
“谁?”我一个翻身坐起,低声问。
昏暗的病房中,对方倒抽一口气,立刻站了起来,连连后退,显然被吓得不轻。
等我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定睛细看,不由一愣:“方老师?”
那个站在床边不远处的人,不是方雪是谁?
刚刚起身用力过猛,牵扯着肚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疼,我皱眉揉了揉,掀开被子下床,慢慢朝她走了过去。
她像是受了惊,一步一步后退,我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她背抵在了门上,我才停下来,伸出了手。
她猛地别开脸,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昏暗中,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一颤一颤。
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有些无语,直接按下了门边墙上的开关,乳白色的光线顿时将房间照得一片大亮,方雪漂亮的脸清晰的映入眼帘,我才发现,她脸色一片绯红,有惊慌,还有…;…;害羞?
我慢慢退开,很是不解的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她目光游移着,迟疑了很久才说:“我、我是在这里照顾我妈啊,然后、然后半夜睡不着,想到你也在,就、就顺便来看一下。”
顺便看看?
想到我半梦半醒的时候,脸上痒痒的触感,还有那轻笑声、叹息声,我莫名觉得,她应该不是顺便吧?
可不是顺便又是什么?她一个老师,就算再关心学生,尤其是男学生,也不可能会大半夜跑来吧?
嗯,肯定是我想多了。
默默检讨了一下自己,我揉着肚子坐回床上,随口问了一句:“伯母怎么样了?手术做了吗?”
“还没…;…;”方雪摇摇头,眼中有担心和害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和我妈相匹配的骨髓…;…;”
闻言,我突然想到,我的骨髓鉴定似乎还没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和方伯母的骨髓匹配上。
第二天一大早,在蒋心来之前,我就去了一趟骨髓鉴定科找到上次给我做鉴定的那个医生,说明来意后,他笑道:“正好,我刚准备让人打电话通知你,你的骨髓血型都和方女士相吻合,可以给她捐献骨髓。”
这真的算是一个好消息了,我来不及赶去方伯母的病房,就直接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方雪。
手机那头很久都没人说话,就在我以为她把电话挂了的时候,就听她明显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真、真的吗?你、你可以…;…;”
“真的真的,估计过一会儿伯母的主治医生就会把这消息告诉你了。”我边笑边往病房走,就听身后传来蒋心的喊声:“郝凡!”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手里提着保温盒,匆匆朝我走来。
我看着她,对手机那头的方雪说:“好了,我先挂了,至于手术时间,安心等医院通知就好。”
这会儿功夫,蒋心已经到我跟前,她秀眉微微一皱:“你怎么跑出来了?”
“有点事。”我想了想,把方雪妈妈的事情如实跟她说了。
她诧异:“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
“她身为一个老师,肯定不会把自己的难处跟我们这些学生说啊,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我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盒,牵着她往病房走。
她半天没搭腔,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笑问:“怎么了?”
她看着我,迟疑地说道:“你、你难道不觉得她对你…;…;”
对我什么,她又半天说不出来。
我更觉得奇怪了,正要问,一个人突然一阵风似的跑到我们前面,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定睛一看:“苏小小?”
的确是苏小小,只是她此时穿着医院里的病号服,大概跑得太急,气直喘,小脸红扑扑的。
她仰着头,满眼期待的问:“恩、恩公是来看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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