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不绝。
“驱石?南海?”
“若能等得十九年,还来此地寻玉姝。若不是非要等十九年才能再见?”
凌飞云来不及深思与怀念,更无暇追忆过往的美好,要看着虽死但只是远行的黄玉,只得暂时抛却与黄玉过往的种种,重拾信心与勇气,专心应对眼前的困境。身后的喊杀声,此刻再激不起凌飞云心中热血,历经生与死、爱和恨、别与离,此刻的凌飞云只想迅速打完这场无谓的战役,赶紧去见一直恩义的大哥郭金龙,辞别之后浪荡而去。
黄玉的生死与离别,似乎并不影响黄延对战局的把握。半路杀出的神秘女子几乎影响了战局的胜败,最后却是路过一般,黄延再也不愿战局不在掌控之中,趁着间隙,早已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箭矢如雨。
早已被铁桶阵团团围住的北郡战船,满目疮痍、横尸遍地,此刻好似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般,遍流的殷红血腥却又徒增几分残酷与狰狞。箭雨袭来,十余艘战船之上处处插满箭羽,坚硬的甲板之上也稀稀落落地斜插着几支力透极大的箭。
“箭头绑上焰石,用火攻!“
随着黄延这一声军令,漫天火雨疾疾、纷扬而下,这些木质战船遇火即燃,火势迅猛。战船之上的兵士除了跳湖,别无生路。一些躲闪不及的兵士,被这绑上焰石的箭射中之后,除了忍受破体疼痛还得忍受高温焰石在体内的烧灼之痛。
风势渐起,吹起了东南风。黄延所部战船急急往西北而拢,避让这借风势吞吐不定的滔天火舌,生怕火势引燃己方的战船。
凌飞云这才想起阁楼之上的麒麟儿!
麒麟儿危矣!
想起为国为民、一生坚守侠义的襄阳郭氏,如今仅剩的血脉难道竟要葬送己手,凌飞云再顾不得其他,全力运起体内仅剩的三层功力,不避火矢、冒着浓烟,直朝着阁楼飞奔而去。
一脚踹开阁楼房门,奶娘正怀抱着麒麟儿躲在窗楞之下的旮旯里瑟瑟发抖。好在这奶娘遵从了凌飞云的安排,外面如此慌乱也未曾走出阁楼半步,若是怀抱麒麟儿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凌飞云缓缓从奶娘手中接过了麒麟儿,望着襁褓中尚在安详熟睡的麒麟儿,悲从心来,此子生于为难之际,双亲生死未卜,今后或许沦为遗孤,从此将要着背负国仇家恨,还得一生一世恪守祖辈的遗训,这是常人不可及的荣耀,却也是常人难遇的悲剧,不由热泪盈眶,双目一闭,一行浊泪竟顺着腮帮滚落了下来。
猛然想起了郭金龙的托孤重任,凌飞云不敢怠慢,收起心中悲伤,将襁褓紧紧放入怀中,抽出一根布条紧紧勒在腋下,伏在窗前眺望周遭情况,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冲出一条活路!不过,若是拼死一搏,身死之后又如何完成郭金龙以命相托的重任。身死事小,保护麒麟儿周全突围事大,凌飞云如此想,一时竟踌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