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克明嚼着口中腊肉,细细咀嚼,细细地观察着,看了许久,仍未看出这站着吃饭的李元青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宽皮大脸且还满是雀斑,木讷的神情满是乡土农人之气,赵克明眼中的李元青就是一无是处,不过却要除了那所谓的韧性。
韧性,也就是偏执或者叫执拗,说得难听些也就是顽固。武道一途,光有这股子偏执,却是远远不够的,无论天赋根基,还是坚持苦练,都不够,因为活着总有机缘一说。故而武道一途欲有所成,需要的实在太多太多。
而看这眼前的李元青,三个月的苦练,一百天的修行,却仍然如此不入流,再看这一身可怜的天赋,注定武道一途不会再有多大的成就,因为李元青本身就是一个毫无天赋可言的乡下野小子。赵克明也在心中纳闷,如此一个凡夫小子,为何竟能入那既怪且秘的老余头的法眼,不过可惜了,终于还是个不成器的野小子。
以那老余头的一身本事,天下江湖有多少青年才俊想要拜在其门下,都苦无其门路,偏偏这乡下小子有这天大的福缘,不知几世修来,偏这小子又是如此不堪,可惜了这一番机缘。
造化总是如此捉弄,越是想要越是不得所想,越是无为越是有所作为。生活与江湖都该如此设计。
赵克明越想越是气闷,不过转头看了看这其他几个孩子,就觉得心中好受了些,至少三个月后,南明离火分部来接选铁剑门弟子的时候,能给自己长上三分脸面,以如今赵麟、丁佩、钟宝、沈瑶四人的实力,就算在南明离火剑部年轻一代弟子之中也算翘楚。
想来这三个月的教授总算没有尽付东流,赵麟手中的巨剑,已然有了自己六七分火候,不出十年必成大器;而钟宝与沈瑶,凭借着两人的家世背景,也注定不会是江湖无名之辈;只是这沉默内敛的丁佩与这大粗二愣子雷恨让人有些焦心,丁佩一介女子,修习铁剑门的武艺本就相悖难成,又要在这段时间内有所成就,更难上加难,丁佩虽是自己亲自收养的义女,铁剑门这背景还是太弱了些,在南明离火剑部不受同门排挤或许还足够,想来以此来获得更多资源行走江湖却远远不够;雷恨多年来在铁剑门苦练大力剑法,只是却空有一身蛮力,剑法修为进境实在难堪。
想得多了,赵克明竟忽地转念一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贫穷与出身并不是李元青所能选择的,一个正该叛逆的年纪,却能藏住心中所想所念,坚韧如斯,也算难能可贵,又何须苛求那么许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受人敬仰的大侠客,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万人之上的武林盟主,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一个了不起的父亲或者母亲。
念及此,赵克明想到了自己的十五岁,因为贫穷,眼睁睁看着怀中的二哥被瘟疫折磨致死;因为贫穷,双亲只能将自己送往武馆做一个镖师学徒;因为贫穷,只能在江湖流落十年,过了十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心中不由揪了一下,那些辛酸揪心,让人总有些不愿回首。
“李元青,你去拾掇条凳子,坐着吃吧,这三个月,你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得见,因为你的努力!”赵克明语气轻缓,不经意间竟有些许慈意掺杂。
整个饭厅都停下了碗筷,诸人惊讶万分,齐刷刷地望向李元青,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李元青会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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