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十四年,塑方的七月,骄阳似火,太阳散发的炙热光线不断折散破碎后散落人间,融进砂砾粗糙的塑方大地。
将军府内有一处稍显绿意的院子,种了几株沙冬青和胡杨,在这闷热的盛夏里,也算多了一抹凉意。一个少年就靠着胡杨,手里捧着一本《国策论》正看的入迷,手里不时还比划两下。
少年自是苏洛,永康十二年被捡到后至今已十四岁,剑眉星目,好一个俊俏少年!头上随便挽了个道咎,不知哪找来的胡杨枝就这么歪斜的插在上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刚进院子,便看见了这般景象,看着少年比手画脚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也不言语,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了少年耳朵,老人当然是他的义父禹翰池。
苏洛刚见老人迈步进了院子,一把就将国策论下面的几页破纸塞进了怀内,摇头晃脑的看起书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夫不过外出片刻,又是哪里讨来的狗屁招数,藏于纸内翻看。”禹翰池何等精明,一眼识破了苏洛的小把戏。
“义父,您整天老让我看什么治国韬略,可就您书房那点东西,我不早就倒背如流了么,前年您就说我可进京赶考,做一做那朝中的清贵大人,我要愿意,不早就陆行千里,书读万卷的到了那东都么。”苏洛一听义父有接踵而至念念叨叨的势头,赶紧掐死了话头。
禹翰池眼见苏洛软硬不吃,不由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进了屋子,竟是没有半句言语。
苏洛眼见于此,心知不好,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将那胡杨下埋好的一坛酒和一包吃食挖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内。
“义父,您这没来由的生什么气,您尝尝这个,这是我昨晚提出来的好酒,这肉可是住店的客商带来的东都烧肉,可香了。”
禹翰池撇了撇苏洛,也不说话,接过酒来,倒了一杯,哧溜喝了一杯,撕了点烧肉扔进嘴里,嚼的起劲。
“义父”
禹翰池又开始倒酒,这次连苏洛也给倒上了,举起杯子,和苏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义父膝下无子,在这塑方待了二十余年,也不过是个年逾古稀的糟老头子。那年冬日收了你做义子,教你读书识字,一晃便是十一年。你天资聪颖,读书识字更是过目不忘,义父看在眼里,甚是欣慰。”禹翰池说着,又倒了一杯,同样一饮而尽。
“义父,您待我恩重如山,孩儿知道。”说起往事,苏洛眼眶泛红,倒了杯酒,礼敬义父。
“义父知晓你想做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修行者,可你自小气海、识藏均被寒气冻住,这些年林帅为你看了数次也未能找到解决之道,我怕你日后受苦,这才让你学好经纶之道,最不济也能是个清贵名流,过个舒心日子。但看你整日捧着不值钱的《修习总决》看的痴迷,勤奋习练六载方入二境,义父也不忍阻你。”
“义父,我的身体我自是知道,可您也教过我,男儿生于天地间,自当有哪鸿鹄之志,我这性子做不了那流芳百世的清贵夫子,便要尝试着学一学那谈笑人间的真人。”苏洛说着便跪了下来,手捧戒尺,等着义父责罚,可半天也没动静。
只得继续说道:“孩儿虽修行缓慢,可一日不敢荒废,日日勤修不辍,相信终有成功之时,孩儿不孝,请义父责罚。”
“罢了,罢了,吾有儿长成,志向高远,为父欣慰,自今日起便由得你去,切记不可行哪有违天理伦常之事。”禹翰池并未责罚苏洛,就跟平日一样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提着苏洛拎来的酒,出门去了,远远的传过来一句:“三日后,流火玄骑纳新,我不会帮你打马虎,你可别折了我的老脸。”
苏洛听得此话,如释重负,喝了杯中酒,就此出门去了。
“老实,小爷我回来了。”苏洛说着话,跨进了守边楼。
“小崽子,禹先生真让你参加流火玄骑纳新了?”说话的这是张老实。
“那是当然,义父一看我如今也是二品实力,教导了几句,就让我给他老人家争面呢。”苏洛这话当然有了几分吹嘘的意思。
“别给老子整虚的,你小子我还不知道。既然能参加纳新,你可得注意了,这流火玄骑纳新可不一般,那是从流火军全军筛选的精锐士卒,最低也是一境的修行者。而且考核严格,分为:步战、马战、狩边三关,评定合格者方可成为流火玄骑。你可得小心备战,要是落选了,小心你的屁股蛋子。”
“你就看着小爷大发神威就成,到时候给你脸上贴贴金,话说你这是哪听来的?莫不是余叔来过了?”
“来了刚走,老子一听说禹先生阴着脸找将军喝酒去了,就知道你小子这次有戏,赶紧找了余沥过来,给你探探虚实。”张老实一脸得意的说道。
那余沥自从十一年前春阅后,跟张老实就慢慢熟络了起来,加上也着实喜欢苏洛,一来二去,倒也是个自家人。
就在苏洛和张老实说话间,一个莽撞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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