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狼就落在独孤行不远处,嘴里紧紧咬着原本属于独孤的手,微微张口喘息,不多时便已死去。
独孤深陷三人围攻,早已身受重伤,本已是凶险至极,如今再失一臂,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落,混着飞扬的鲜血,瞬息就映透了衣裳。
昆桑等人并未在意雪狼的生死,或者在他们眼中,那不过就是一头畜生,仅是一头稍微有些用处的畜生罢了。
眼见独孤此刻似是无力再战,甚至就这么单膝跪在原地,头就这么垂在胸腹之间,一身真元狂泻而出,已然到了要油尽灯枯之时。竟是连看也未曾看他们一眼。可昆桑等人未敢大意,四境至上的强者,越是生死之际越能爆发潜能,若是不惜生死硬拉其间某人垫背,就是他们三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孤独行就这么跪在那里,头微微低沉,其实是看向不远处插在雪狼身上的那把剑,看到剑便想到了很多事,很多事中自然会有那人,于是那人的身影就这么渐渐清晰起来。
是啊,如何能不清晰呢,其实从来也未曾忘过,那些故事,那些人以及故事中总是明媚温润的那道身影。
第一次见你,你跟在那位的身后,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甚至连头也未敢抬起,只是那一袭明黄的衣裙和淡淡的绣在上面的流莺让我一眼便记住了你,当然还有衣摆下那朵嫩白的野花。
那应该是剑试的第一日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位身上。那两位终究太过耀眼,无论到得何处,理应是场间焦点。
可我第一眼便记住了你。再次相见那回我便想与你言语,可惜你始终紧紧跟着那位,为了引你注意,我甚至说了些讥诮的言辞。于是你终于抬头回了一句:“就算你是独孤家的奇才,又如何能与我家小姐相比,不过是燕雀惦记了鸿鹄而已。”
这便是你与我说的第一句话,为此你还被责备了一番,可我至今还记得你气鼓鼓的小嘴和恶狠狠瞪我的眼神,片刻也未曾忘过,当时我其实是有些欢喜的。
首轮过后的宴席上,你言语相激,说我不如那二人,又如何不堪等云云,我豪气顿生,便立下赌约要与那位好生比试一场。现在看来不过是些少年的把戏,当时竟也认真思量许久。
那一场我终究还是输了。即便我已然那般用力,可还是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其实我早知自己不如他,只想着让你也看一回我那等意气风发的模样,没想最后还是倒在了台上,为此我甚至埋怨了他许久。
本想那日丢脸至此,你再也不会看我一眼,可那日之后你与我竟是熟络起来,我终于明白你衣摆下那朵嫩白的野花。原来是那位亲手为你挂上,想来她与你也是姐妹一般。
后来我们便时常一起,从醉仙楼的醉仙到清风涧的野花与山茶,醉仙虽好,可不如你顺手采摘的山茶,再放些不知名的野花,那股清甜甘冽的味道,让我偷摸着看了许久,总想着回家也为娘亲泡上一杯,可惜从来只有苦涩。
从皇宫的嬉闹到王府的恣意,现在想来,当真是荒废了好些时光,可是就连回忆里的东都也随着那段时日明亮起来。
再后来,我记得那日天清气朗,在画舫如林的东来河上,我终究没能忍住,将心中所思所念尽数告知于你。
到底不过是些少年郎,在他们的嬉笑声中,你捂着脸就此离去,竟是连她的呼喊也未曾理会。
那日之后,我许久不曾见你,便是相聚的宴席,她也未曾将你带在身边。
于是我便慌了,为了冷静下来我便喝了许多酒,于是我便提剑上门要去见你,于是也闹出了浪荡的笑话。
原本以为从此你不会在理会与我,终还是有峰回路转之时,倒也是要多多谢过那二人,没有他们在其间辗转,怕是你真就不在识得独孤行此人。
那个冬日的午后,终于看到了你亲手写于我的信,至此明了你的心意,我畅快至极,只觉那是此生最快意之时。
再后来父亲便将我关在了祠堂里,这一关便是三年有余。开始我日日饮酒,就此消沉下去,甚至不惜自废气海来威胁父亲。
或许真是有些可笑的意味,可若让我再选一次,怕是会更激烈一些。
那****来了,夺了我的酒壶,说了一句话便已离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开始努力修行,习练荒废已久的招式,终是破入四境,于是无羁那老头子专程来看了看我,这一看便认了我做弟子,我也出得樊笼。
我再见你时,你早已不是当初谨小慎微的小姑娘。你变了,变得温润可人,当真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那天你眼角带笑,就这么静静看我,我分明从你眼眸里看到了我。既然你眼眸里有我,那心里便未曾忘我,于是我满心欢喜,关的再久便也值了。
那两位终于还是结为佳人。你笑意温婉就这么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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