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厚如墨,一轮清冷的月钩倒挂,乌云中翻滚着雷霆,狂风呼呼似鬼哭狼嚎,路旁的草木都不堪重负得被摧折断根,屋上的瓦片逐一破碎坠落……
边疆男儿叫嚣着要冲锋杀敌,金戈枪戟捅破那些血肉之躯,顿时狼烟烽火腾起,尸堆成山、骨抛荒野、血光溅刃,构成了一副败局残象,生灵涂炭的场面…
我愣愣地看着远处铠甲血红的将士骑马手握锦旗奔过,他脸上有一种愤怒不甘,目凝远方,叱的一声马停了下来,他跃下马后单膝跪地,垂着头:“末将罪该万死…”
一道清透冰冷的声音,一听便知是个孩子的,可却不似孩子的软糯:“你回去禀告圣上,我军不敌东阑那些骁士,将士们士气一蹶不振,现,急需援军。”
将士抬头,试问:“那您怎么办!?”语气中带着担心。
“无碍。”这回答是如此简明扼要。
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从马上跃下,他带着漆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叫人一眼心寒的眸子,仿佛他的心空无一物。黑色的衣袂边镶银边细花,在沙尘热风中咧咧作响。纤长萧条而挺拔单薄的身姿叫人望而生畏。
他负手目视将士骑马去,待那将士的身影不见,他侧过头来,扫了我一眼,浓密乌长的眼睫一颤,转身走过我。
我知道他身份必然不凡,不敢招惹,刚要拔腿跑回屋内,一道带火的箭矢破空射来,直直刺穿了我的肩和我手中的算盘,木珠啪哒哒随着我的血滴落地上,我吃痛,面色惨白,眼中干涩到没有泪水可流,况且我也不愿在此时流泪,流给谁看?谁心疼你?流了泪一切就会好吗?答案是那么明显,明显到我无力改变。
母亲收拾好包袱,匆匆从屋内赶出来,当看到我身负重伤时连忙从怀中拿出无伤丸,倒了一粒在手中,急叫我付下去。
我将它含在口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口中那股苦味蔓延,最后化水流入咽喉。
母亲背着我,我们准备逃到别的地方去,刚要起身就听到那个少年说道:“想活,就留下来,我可以保你们不死。”我转头看见他坐在一个破茶馆的木凳上,手里把玩着一枝质地不明的笔。
母亲并没有相信他,所以下一秒她便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一队彪悍的东阑军队骑马赶过来,看见这里破败的景象和这三个显眼的人。领头那个满脸横肉的膘蛮坐在马上,神色凶恶,指着我们一干人:“你们是什么人!”
母亲看向那个少年,膘蛮的目光射向他,他起身,手中的笔如飞叶花蝶,旋转极速。腰间一道牌子露出,是黑玉所制的,明晃晃地显着两个字!
“无垢”
膘蛮神色一黯,眼睛中的凶光收回,下了马,恭敬跪地,道:“原来是您,恕末将有眼无珠!”我张了张嘴,之前分明看见苍坡国的将士也对他自称末将,这会…东阑国的也这样,开哪门子的玩笑?
无垢的手白皙干净,极为漂亮,停下笔,他又做出之前那副高态,负手立在膘蛮面前平静地点头。母亲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盯着他审视良久。那个膘蛮见母亲对无垢如此无礼,朝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士兵提起手中的长矛朝母亲刺去,速度极快,母亲措不及防,我立即用脚踢母亲的腿,她一弯身,长矛直接划破我的脸,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出,母亲后背一摊红,我颤着手捂脸,感觉到它划得面积不大,却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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